,又挑了下眉,“还没听到那算了”
她作势要放下车帘,却被人握住手。
男人带着炙热温度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她被热度一震,抬头,眼前是一张刚毅英俊的面庞,比年少时青涩的他要成熟许多。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目光灼热,声音却有些沙哑,含着怕戳破美梦的小心翼翼。
杜南絮忽然就不忍逗他了,她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和他对视,点点头,“是真的。”
她曾在两情相悦的时候为了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选择放弃他,本以为他们这一生只是有缘无分,没想到男人竟一直守着年少时的承诺,而今她终于恢复自由,拥有了再次选择的机会。
这次。
她再也不想放弃他了。
晨光恰好,有碎金色的光芒从云层破空而出,杜南絮忽然把脸埋在他滚烫的脖颈处,哑着声,恍如年少时,那时她每每出去玩的精疲力尽,最后总要赖在他的身上,撒着娇要他背她回家。
如今,她抱着他,破开这几年的岁月,犹如年少时那般,轻声说,“天晖哥哥,带我回家吧。”
一刻钟后。
马车进城,去的却不是金香楼,杜南絮挑帘问他,“不回酒楼吗”
“不回。”男人即使没有回头,杜南絮也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那高高扬起的声音裹着藏不住的高兴。
杜南絮蹙眉,“那去哪”
应天晖忽然转头看她,扬眉笑道“当然是带你回家。”
“什么”
杜南絮一怔,等反应过来,
又急又羞,脑道“应天晖,我说和你回家也不是今日啊,我东西都还没买,怎么见伯父伯母,你快送我去酒楼改日约好日子,我再和你去拜访伯父伯母。”
“我不。”
不顾杜南絮的拍打,马车继续坚定地向留兰镇驶去。
杜南絮拍了一会也累了,看着面前这道挺拔颀长的身影,那个从前即使佯装潇洒也带着落寞的身影,今日被金光笼罩,仿佛又变得和年少时那个骄傲的少年一般。
她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罢了。
随他去吧。
长安。
攻打大秦的计划已经下来,徐家父子照旧打头阵。
今日正是他们要出发的日子。
徐之恒辞别萧母后如往常一般到徐长咎的书房找他,刚到那边就看见罗定从里头出来。
“世子。”罗定朝他拱手。
“嗯。”徐之恒点点头,看他行装并不是要出征的样子,微微皱眉,“罗将军这次不跟我们一起去”
罗定是父亲的亲信,也是云南王麾下旧部,这么多年,无论父亲到哪,罗定都会跟到哪。
前世攻打大秦时,罗定也在。
“属下这次还有别的任务,需要待在长安。”
徐之恒闻言便未多说,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推门进了书房,未开窗户的屋内不甚明亮,而昏暗的光线中有个挺拔的身影正背对他,他的父亲如从前每次出征前一般,正低头擦拭他的长刀。
他穿着一身陪伴他多年的黑甲,外系银色披风,身形高大,却不威猛。
他父亲少时读书,是许多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一手文章不知让多少大儒惊叹,都道他日后入朝为官,必定是文人楷模,要不是看山河破碎,他的父亲不一定会握起这把长刀。
他年幼时,祖母总遗憾父亲选择了祖父的道路,说他要是不从军必定会成为世家典范。
可他却觉得这样的父亲很让人钦佩。
就像如今,他背对着他,可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他觉得安心。
“来了。”
徐长咎听到声音,没有回头,仿佛知道是谁,他那张被包裹在头盔下的脸坚定刚毅,擦拭长刀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徐之恒同他一样,都是黑甲、银色
披风,那张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因为多了一世的记忆褪去从前的青涩,也变得坚毅起来,他并未过问罗定的安排,行礼后便说,“父亲,该出发了。”
“好。”
徐长咎应一声,依旧没有回头,待又擦拭一遍长刀,这才握着刀柄转身,阳光穿过大开的门户投射到这昏暗的室内,这把历经沧桑的长刀反射出雪霜般的光芒,而这位从少年时就开始征战的中年将军身形依旧挺拔。
从他身上仿佛能看到一句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他率先往外迈步。
徐之恒正要跟上,余光注意到桌子一角放着一封来自荆州的信,他剑眉微蹙,又看了眼离开的父亲,最终什么也没问跟了上去。
外头晴光明媚。
父子俩一如从前在众人的注视下翻身上马,领着这一支久盛不败的军队一路向城外驶去。
半个月后。
长安城依旧繁闹祥和。
这些年大魏先后征服了不少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