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时低着头,又因为逆光的缘故,庄黎并没有看见他的相貌,他只是端坐着偏着头,噙着一抹见人时惯常带着的笑看向来人最开始瞧见霍青行的时候,他还好整以暇地在心中评价着。
虽然看不到相貌,但瞧着的确是个俊秀拔萃的人物。
不过年轻俊秀又出彩的人物,这世上并不少见,何至于让他吓到庄黎还笑着,直到年轻男人越走越近,他原本还带着笑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他起初只是身子僵硬,而后放在扶手上的手也突地爆起青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看着他越走越近,看着他弯腰躬身,语气温和且恭敬地向他们问安,“老太爷,庄相。”
霍青行请完安也没抬头,只是谦逊地站着,自然也就没有瞧见庄黎脸上的表情。
许老太爷倒是一直在观察庄黎,见他神情惊骇,仍捋着自己的胡须,问他,“如何”
庄黎听到这句才回过神,到底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了,年轻时得知萧明月的死讯,他可以和即将成为皇帝的李绍大打一架,也能拿剑指着徐长咎的鼻子质问他为什么没保护好她而今,看着这张仿佛带着故人旧容的面貌,他已经能很妥善地遮掩住自己的心思了。
他只是把稍稍还有些颤抖的手藏于袖子之中,而后
语气如常地笑道“是个不错的孩子。”
和许老先生说完后又看向霍青行,问他,“你叫什么”
霍青行面向庄黎,虽低着头,语气却不卑不亢,“回您的话,某姓霍名青行。”
“霍青行”
庄黎轻声呢喃这个名字,又问他,“你今年多大”
霍青行听到这话倒是稍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常答了,“十七。”
十七
若是那个孩子顺利出生的话,应该也是这个年纪。
庄黎藏于袖中的手忽然又有些颤抖起来,他目光定定地看着霍青行,见年轻男人似有所察,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和人笑道“先生特地向我提起你,可见你学问不错,可有准备今次科考”
霍青行答“正在准备今年的乡试。”
想到刚才许老先生说的,庄黎又问,“不知你师承哪位先生”
这次却是许老先生替他答的,“在一个小镇上的书斋读书。”
庄黎也是从穷苦之地出来的,自然知晓这些小地方的教学质量,他微微蹙眉,沉吟一瞬,忽然问道“你可有兴趣随我去长安,鹿鸣书院刚开学不久,你还能进去。”
霍青行一怔,他惊讶地抬起头,就连许老太爷捋胡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过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许老太爷便帮着庄黎开口了,“明光,我和你的先生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离乡试还有几个月,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随他去长安。”
“鹿鸣书院不错,对你之后走的路也有好处。”
能在鹿鸣书院读书的,不是有才之士就是世家子弟,日后霍青行在朝为官,免不得和这些人往来与其日后一点根基都没有,倒不如现在就去打好基础。
现在这世道可不是光有学问就可以的了。
霍青行似不敢置信,他目光呆怔地看着庄黎,心脏也跳得有些快,扑通,扑通,他到底还年轻,即使平日性子再是沉稳,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有些回不过神。
更何况庄黎还是他十分崇敬的前辈。
可他终究还是霍青行,短暂地震惊后,
他终于恢复如常了,他低下头,神态如故,声音却有些哑,“可否允许我回家和家人商量下”
“当然”
庄黎笑道“我还要在这待上几日,你何时想清楚了,何时便与我来说。”而且,他也要好生调查一番,当初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孩子和明月一起死了,可经过他这些年的调查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这个和明月相似的孩子,真有可能是明月的孩子。
想到这
庄黎的心中忽然一阵滚烫。
回家路上。
天色已至傍晚,阮妤靠坐在马车上,快到家的时候,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她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了”谭柔问她。
阮妤手按着眼皮,问她,“不知道怎么了,眼皮突然跳得厉害。”
谭柔看着她按着左眼,便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姐姐这是有喜事啊。”
她话音刚落,阮妤的右眼也跳了起来两人一阵沉默,谭柔红着脸刚要呸几声,阮妤便笑道“没事,估计是这阵子没休息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为什么你们就这么接受了老庄是爹一点都没有怀疑
这样也太简单了吧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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