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眼中的茫然,显然江陵府中并没有霍姓的大家,又见霍青行衣衫虽整洁,相貌也出挑,但那身衣裳一看就不是多好的料子,原本热络之意也有些消退了,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只和许宿攀谈起来。
许宿原本还想帮霍青行说几句,却见他朝他摇了摇头,他也只好按捺了心思,今日他是主人家,自然不好怠慢来客,便和众人攀谈起来。
说话间免不得提起今日要来的那位贵客。
他们说话的时候,霍青行就站在一旁,他并未参与话题,但他们说的话却也是仔细听着他也是今日来了之后才从许宿口中知晓今日来的那位客人竟是首辅庄黎。
对于庄黎,霍青行虽未见过,却早有耳闻。
庄黎是寒门贵子的典型人物,听说他家中十分穷苦,当初连读书都读不起,后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抵达长安,又被那个时候受先帝嘱托在鹿鸣书院教书的许老先生看重带他进了书院,许老先生是一派好心,可惜鹿鸣书院大多都是勋贵子弟,庄黎在家乡因为读书出众十分受人看重,等进了书院之后却处处受人欺负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个清贫的读书人有朝一日会成为权势滔天的内阁首辅。
没想到今日来的贵客竟是他。
霍青行很少有波澜的心中也不禁闪过一丝火热,对于这样的人物,他自然是想亲眼见见的。
“你怎么在这”
耳边
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便见阮靖驰正皱着眉站在他面前。
昨日便从阿妤口中知晓阮靖驰会过来,此时瞧见他,他也不觉得意外,朝人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阮靖驰懒得理他,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场景,许宿身边全是人,而这个书呆子显然是被排斥了。正好有人瞧见他,忙向他问好,“阮公子。”
其余人也纷纷转向阮靖驰。
虽然阮靖驰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是典型的不学无术,可谁让他命好呢不仅有个知府爹,祖母还是当朝郡主,就连几个舅舅也是朝廷重官也因此,即使阮靖驰脾气再不好,他们也只有担待的份。
这会见阮靖驰和霍青行站在一道,他们不由有些吃惊,“阮公子和霍公子认识”
霍青行本以为阮靖驰肯定不会承认的,没想到少年只是半带戾气的挑了下剑眉,然后不带情绪地看了对方一眼,“我朋友,怎么了”
这一句让在场人都有些吃惊,霍青行意外之余倒是眉目温和地看了阮靖驰一眼。
阮靖驰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离开这,却听有人来禀,“大少爷,贵客快到了,老爷让您快出去迎客。”
众人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再说别的,纷纷看向许宿。
许宿也敛了神情,郑重地理了下衣摆,而后和众人说,“诸位请随我来。”
到那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到了,所有人都是一脸紧张,就连阮东山也是如此,站在最前方的还是许老太爷,他依旧是从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袖手站着,眼睛也合着,听到许宿等人请安才睁开眼,点了点头。
又扫了一眼霍青行,和许宿吩咐,“领着他们站到后头。”
“是。”
许宿领人至末处站好。
刚站好,前头就有人发话,“来了来了”
众人本就紧张的神情变得越发戒备起来,纷纷凝神不语,许老太爷也终于舍得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他领着一众人上前迎人,待瞧见外头只是一辆马车一个仆从,脸色才好看一些。
“先生。”
庄黎从马车里出来,瞧见许老先生站在门口,忙敛了散漫的神情,朝人迈了几
步想请安,只是还未弯腰就被人扶住了,“好了,起来吧。”
许老先生语气淡淡,眼中却带着一些温煦。
从前他的那些得意门生,如今也没剩几个了。
师徒俩还未说几句,阮东山等人便连忙上前向庄黎问起安,一堆人簇拥着庄黎,而庄黎面上笑盈盈的,只是还不等人寒暄几句就笑着说道“诸位,今日我还有话要同先生说,回头再请诸位一叙。”
他身边仆从也恰时说道“我家主人还要在江陵府待上几日,诸位改日再来找我家主人吧。”
主仆俩话说的客气,但谁不知道这位庄相的面最是难见,今日是托了许老先生的福不过众人也不敢违背庄黎的意思,好在许老先生的寿辰还没到,庄黎既是为了这事来的,自然要等到寿辰结束再离开。
“既如此,今日就不叨扰庄相和许老先生叙旧了。”阮东山先开了口。
其余人也纷纷说道。
庄黎笑着朝众人颌首,而后亲自扶着许老先生往里头走。
两人走后,许家大爷上前请阮东山他们留下用膳,但阮东山却只是脸色难看地看了一眼庄黎离去的方向,嘴里说道“不必。”庄黎话说得明白,他们若再在这讨嫌,岂不是惹人不快
他朝阮靖驰招呼一声,率先往外走去。
其余人也纷纷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