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送了两包过来,陈伯送的时候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很高兴,回头喝了一次觉得味道也不错,和大红袍有些像,入口是涩了一点,但回味无穷,喝多了还能暖胃,她近来就挺喜欢喝的。
岁秋是阮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时底下人为了孝敬她,送的都是好茶,这倒还真是她第一次喝这样的茶。
却也没嫌弃,笑着抿了一口。
“如何”阮妤看她。
岁秋点点头,“是不错。”可她今日到底是来做事的,也没这个闲情雅致真的好好品茶,这话说得也就不那么走心。
阮妤也瞧见了,并未责怪她,放下茶盏问她,“祖母是有什么吩咐吗”
岁秋摇头,和人说起阮靖驰离家出走的事,见对面少女微微蹙眉,她也叹着气,“估计是夜里走的,小厮睡得沉,没注意,老夫人想着他这无缘无故也没说要去哪,或许会来找您,便让您看着些。”
离家出走还真像是阮靖驰会干得出来的事,至于是不是来找她,她却不确定。
阮妤伸手点着眉心,颇有些无奈,“知道了,我会注意些,若是找到他就让他回家去。”不过那小子一贯是个不听话的主,随心所欲,只怕就是找到他也由不得她说了算。
岁秋显然也明白。
没开这个口,只又说起第二件事,“还有一桩事,老夫人今早把红玉、白竹二人的身契还给她们了,红玉的家人还在,老夫人便给了一百两银子又派了马车把人送回家了。”
“白竹爹娘没了,兄嫂和她关系又不好,老夫人便做主把她留在了身边,打算回头替她相看个好人家再把她嫁出去。”
说着拿起今日带过来的包袱递给她,“这是这几月两个丫头给您准备的,知道我要来找您,哭着让我送过来,还说日后没法再伺候您,让您多保重。”
阮妤也不知自己如今是怎么了,难不成当真是烟火气里待久了所以才会碰到一点事就忍不住眼眶发热。
这会她指尖抚着那包袱里的衣裳和鞋子,哑声道“她们好好的,我就高兴了。”主仆一场,前世没能让她们善终,这辈子,她希望她们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白竹来的时候还托我带了句话,想来伺候您。”
岁秋看着阮妤劝道,“您身边也不能真的没人伺候。”
阮妤把包袱合上,看着她说,“和她说,照顾好自己,我盼着她好。”
岁秋也就没再说。
她今日来这的两桩事都做好了,便准备回去了。
阮妤亲自送人下楼,到门口的时候让人等下,走到柜台前让阿福各包了一百两银子让他记账上,回头她再补上,而后拿出去交给岁秋,“给两个丫头的。”
旁的未多说。
岁秋笑着点头,仔细藏好,“奴婢会给她们的。”
看着眼前这张温柔从容的脸,她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到底未再开口,只朝人颌首一礼,“外头冷,您先进去吧。”
“嗯。”
阮妤点头,“看你上了马车我就进去。”
岁秋便未再多言,让人保重后便上了马车。
阮妤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远去,这才回屋,到柜台前嘱咐阿福,“昨日来酒楼的那个红衣少年,你还记得吗”
阿福一怔后忙道“记得”
那样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自然印象深刻要不是那人是东家的弟弟,他早就要张口吐槽了,这会却憋着问,“那位小少爷怎么了”
阮妤一想到阮靖驰就头疼,语气无奈地嘱咐人,“若是瞧见他,立刻来告诉我。”
阿福虽不解,却也没有多问,讷讷点头应好。
阮妤在这头疼阮靖驰会去哪。
而阮靖驰这会正十分憋屈地看着眼前这间破庙。
青山镇左右也不过百来户人家,几乎人人都认识,这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客栈倒是有人家出租屋子,自己家里的屋子辟一间两间出去,也算是个赚钱的法子。可一来,镇上的人原本就人多口杂,他这么一个外来人租他们的屋子,只怕不用半天,全镇的人都得知道。
他可不想让阮妤发现他来找她了
二来
他出门太急,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钱
这实在不能怪他。
他以前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一堆小厮跟着,就算没带钱直接报名记账就好,可在这么一个破地方,他吃个东西报名字有什么用只怕那些人都得觉得他是疯子。
现在天快黑了,阮靖驰又冷又饿,只能咬牙走进破庙。
这破庙其实也没那么破,至少门窗都有,瓦片也没坏的,除了没人供奉、地上脏点之外,还算是个不错的歇脚地。但显然对阮靖驰而言,没有高床软枕的地方就是个破地方。
他满心不顺,冷着脸把包袱一扔也没去管今晚睡哪,握着剑就往外走。
他可没忘了自己来这的任务
知道阮妤还在酒楼,他打算先去打探下昨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