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很生气,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徒弟,对面的才是师尊。
鬼王笑的花枝乱颤,刚坐正的身子很快又歪了下去,“谢宗主,和自家娃娃说话要注意语气,太凶了可不好。”
这人一身红衣艳丽的紧,眼尾浮着一抹薄红,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美人很美,可惜长了张嘴。
大师兄木着脸,转身离开这个伤心地。
他算是看出来了,师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师尊,他这么多年来将宗门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竟然把师尊给惯成这个样子,是他的错。
如果他荒唐一些,纨绔一些,浪荡一些,看上去不那么让人放心,师尊当年就不会什么都不管。
师尊管着宗门,行事就会一如既往的稳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是拿小师叔开玩笑,就是拿自己不当回事。
是他的错。
身后,荒唐的师尊和更加荒唐的鬼王谈话的声音执着的飘进耳中。
“谢宗主,你家娃娃是不是生气了,需不需要本王帮忙教导教导”
“和秧很好。”
“小娃娃的确很好,就是对你我之间有些意见,这可不是小事,你什么都不告诉他,万一生出嫌隙怎么办本王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冤家,你这样可不行”
“不知羞。”
“不知羞谢宗主光风霁月不惹尘埃,世间羞羞的事情多的很,你说的是哪个羞”
“恬不知耻。”
“说话就说话,你脸红什么”
“”
大师兄加快脚步,不想让自己接受这般玷污,他这般冰清玉洁,怎能听这些污言秽语,师尊还不把人打出去是想干什么
他们师门还有的救吗
可怜的大师兄在敬爱的师尊那里接受了十万点暴击,心塞的调转方向去玉琼峰。
小师叔已经被混账魔尊拐去魔界,南华峰那个伤心地不去也罢,师尊和鬼王瞒着所有人悄无声息的发展出“友谊”,这件事情二师叔知道吗
大师兄很不放心,他们家师尊乃是玄天宗宗主,
仙界正道魁首一般的人物,那鬼王却邪里邪气,一看就不像好人。
鬼域每次出世都会掀起腥风血雨,鬼王这次将注意打到他们家师尊身上,难道是为接下来的兴风作浪做准备
师尊啊师尊,您快清醒一点,鬼王不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他是在利用你啊
平时在小师叔面前多稳重多靠谱,为什么不能在徒弟面前也靠谱,师尊,再这么下去你就收不到第二个徒弟了。
所以,他们师门还有救吗
玉琼峰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药田弟子们打理的非常完美,时不时瞧见几个背着背篓的小弟子,打过招呼后又很快去忙。
搭理药田的都是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他们年纪小,要学的东西多,种在外面药田里的灵花灵草都是好养活的,用来给他们练手最好不过。
穿过一片又一片药田,路过一座又一座小院,大师兄终于来到峰顶的宫殿,山间层云缥缈,灵气充裕,宫殿坐落在云层之下,隔着阵法显得有些飘忽。
大师兄眉头一皱,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宗门近来没有什么事情,没有外敌入侵,玉琼峰的弟子也不会擅闯,二师叔为什么把殿外的阵法打开
有猫腻。
大师兄揉揉脸,留下一道传讯送进大阵,然后在殿外的盛开的桃树旁坐下,酿了多年的果子酒带着清甜,却没有办法抚平大师兄那颗受伤的心。
一坛酒、两坛酒、三坛酒
直到桃树下放了一排酒坛,阵法终于有了动静,温润如玉的启月仙尊笑意盈盈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坐在门口喝闷酒的大侄子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
大师兄看着他们家二师叔尚未整理好的衣襟,以及衣服上被某种动物的爪子划出来的道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玄天宗家大业大,寻常弟子的衣服都是加了防御阵法的法宝,挡几下妖兽的攻击不是问题,二师叔的衣服比普通弟子服好了不知道多少,能把他的衣服抓成这样,得是修为多高的妖兽
开了阵法还能闯进去妖兽,他们宗门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大师兄有些提不起精神,将地上的酒坛子全部收起来,感觉向来温柔可靠的二师伯也不那么可靠了。
沉默,除了沉默,大师兄想不出该如何反应。
就在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殿中忽然滚出了一个毛团子,圆滚滚一团,从大殿这头滚到大殿那头,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然后伸开四肢瘫成猫饼饼。
大师兄看着还勾着线的猫爪爪,再看看笑的愈发温柔的二师叔,脊背发凉不由打了个寒颤。
继师尊之后,二师叔也开始不正常了吗
他们师门,还有继续努力的必要吗
猫崽儿晕头转向躺在地上,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外面站着别人,喵了一声赶紧蹦起来,舔舔爪子假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