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拉下蒙面的黑巾,一张冷肃的俊彦露出来,这更佐证了他的身份,一时间城墙上的将士们更激动了,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直接跑下来接他。
不过尚且站在城墙上的人,激动过后也注意到徐二郎身侧的小人。他们心中疑云顿起,不知道那小人什么来历,怎么和大人站在一起,而且很亲昵的样子
城门在此时打开,徐二郎牵着长绮走进去。
长绮边走边为难的和她爹咬耳朵,“爹,能不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么”
徐二郎摸摸她的小脑袋,“放心,爹做事有分寸。”顿了顿徐二郎说,“稍后进了城门你就径直回府里,今晚的事儿我不会告知你娘,不过你违反早先许诺的诺言,还不经过长辈同意擅自涉险,这都是爹不能容忍的事儿。你回去后先抄两遍论语自罚,至于更多的惩罚,等爹回来再说。”
长绮的眼泪直接流下来。
说好的亲爹呢
说好的将功折罪呢
她帮了爹爹这么大忙,爹爹过河拆桥,不想着怎么奖赏她,却只想着罚她抄书。
爹爹坏死了,她以后都不要理爹爹了。
长绮气哼了一声,挣开爹爹的手,一溜烟窜到城门内,然后不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小身子几次腾挪,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等两位将领到了徐二郎跟前,他们一边和徐二郎说着“恭喜”的话,一边想询问总督大人,刚才那走掉的姑娘是何许人也
那肯定是个姑娘,毕竟穿着红裙子呢。而且那衣裳料子一看就很贵,那姑娘指定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只是那姑娘抵着头,消失的动作也太快,而城门处的火把并没有将人照的很清晰,所以他们没看清那姑娘的容貌。
但能不管长啥样吧,那姑娘个头也太低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侏儒么那大人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吧。
可惜,眼前的人是辖制两江的总督大人,且方才才取了之前他们的顶头上司赵猛的首级。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徐总督面前胡咧咧,不然谁知道下一哥被砍了脑袋的是不是他们。
徐二郎进了城,直接就命令发兵。始终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将军一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摩拳擦掌,声音吼的大老远都能听见。
也不怪这两个将领激动,毕竟这送上门的升官发财、建功立业的机会,那可太难得了,错过了这次,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况且,因为赵猛在水师中一家独大,他们的性情不为赵猛所喜,这些年来一直备受打压。
寻常作战赵猛总不让他们出兵,倒是一些清理海域的活儿,每每都有他们。他们是领兵作战的将领,却要被当成清扫的下人使唤,人都要废了。
况且,没有战争打,就没外来收入,在军营中的威信也会江河日下。他们都是耿直忠厚之人,也不会剥削属下,是以只能靠着每月那点俸禄养着一家子。家中常年吃不了几顿荤腥不说,姑娘没有新衣服新首饰穿戴,孩子只能凑合在附近的私塾中启蒙,而家中老父老母生了重病要吃人参补养,缺只勉强买得起十年的参须;家中发妻更是从早到晚操持一家子的吃喝,甚至要补贴家里,连自己的嫁妆都动用了。
这局面都是赵猛造成的,以往他们没办法,只能忍着这口气。可如今赵猛反了死了,他们往上爬的机会也来了,这时候若是错过这机会,那真是会后悔终生。
早已经整装待发的水师士兵,随着一声令下全都奔赴去闽江河畔。
闵州水师在如今被一分为三,一半士兵和将领被赵猛带走,剩下的一半又分成两份。因西城门距离赵猛占据的闽江最近,这里集结了剩余一半兵力的一半,也就是原水师的四分之一人手,至于剩下那四分之一,现如今由徐翀与另外两位将军带领,坐镇原水师大营,时刻警惕倭寇来袭。
赵猛奸猾狡诈,早先他没有叛乱时,对待倭寇的“穷寇莫追”的态度,就时时让人火大。及至他举起“剿奸臣”的大旗,意图杀死徐翊,占领闵州,他的狼子野心就暴露出来。
经过这事儿,再琢磨赵猛对倭寇的态度,就会让人感觉其中的微妙。
为防止赵猛这次与倭寇联手,打闵州一个措手不及,徐翀特意留在了水师大营。
他这么多年受到的来自倭寇的鸟气大破天,不管这次敢不敢来,他事前排兵布阵做好埋伏,那些人不来且罢了,敢来他就敢报这些年的积怒,把那些人全都留下来。
不说稍后赵猛的势力被全盘捕获,也不说倭寇当真在翌日袭击闵州。只说长绮埋躲过了府中诸多守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终于敢放开呼吸松口气。
眼瞅着天就亮了,院中甚至有小丫鬟和婆子开始穿衣,长绮不敢再耽搁,给昨晚被她点了穴的丫鬟婆子全都解穴,然后火速钻到被子里。
长绮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在她房中守夜的大丫鬟也起身收拾小榻了。
她不敢再睡,怕露馅,就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翻个身,问叠翠,“现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