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的,只说那些财物绝大多数都是通过不法手段盘剥而来,换句话说,那些原本可都是属于大齐朝,属于他这个帝王的东西。
允文帝看到三皇子运送到京城的,那些金银珠宝粮食武器有多振奋狂喜,与此同时内心就有多么狂怒愤恨。
他一个皇帝常因为要到处抠银子,不得不做出“节省”的表率。可恨这些“乱臣贼子”富可敌国,每日恨不能躺在金山银山上睡大觉
说这些扯远了,只说因看到三皇子费尽千辛万苦运到京城的那些东西时,允文帝对通州世家的痛恨达到深恶痛绝的地步。他让人时时盯着吴大人与柯大人的动静,那边在他若有似无的催促下,办公速度明显加快。又因为证据确凿,吴大人与柯大人商商量量着就将一行人的罪行定了下来。
像是这种有抄家嫌弃的大案,按本朝律法都是由当地衙门给出判决意见,再交由朝廷由刑部复审,最后刑部尚书签下死刑判决书,并上呈到御案前交由陛下做最后复查。
不过最后一步通常只是走走行事,皇帝太忙,每天要处理的折子太多。像是这种通过刑部等三司递上去的,基本就是盖棺定论了。这是最不容易出错的东西,允文帝也鲜少在这上边浪费心思。因而大致看过,确定刑法不是过于苛刻,便直接盖了玉玺。
而这次,允文帝等不上吴大人和柯大人通过官道来送,让暗卫通过密法将两人的折子在三天内送到了京城。随后陛下用玺,世家的家主,包括作恶的老爷、公子、夫人、恶仆等,统统判了斩立决。
由此也可见允文帝对这些人的容忍度跌落到零,一时间朝堂内外倒倒是前所未有的清净起来。
不管是出身世家的官员,还是和世家有牵连的,都缩起脑袋装鹌鹑。而一些和世家无声来往的清贵或新贵,也不想这时候去戳陛下的肺管子。
大家都知情识趣起来,对世家的处置也无人质疑或求情,也因此政令才在短短时间又发回到通州。
不过如今时间还早,罪犯们还在牢狱中,还没被拉到西边的菜市口。
行刑也得死午时的事情了,如今距离那时间还有不短时日
脑袋里想过这些事情,瑾娘就很不能拍自己两下,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这一下死几百口,菜市口的青石板怕不得被人血给浸润成血色。那血色尤其难洗,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别想弄干净的。
这些事情瑾娘没想过说给孩子听,小孩子还是要多听些真善美的东西才有利于成长,听多了血腥,以后别在她不留神的时候长成小变态。
瑾娘提着心,特意没将此事告知几个小的。可她不说,有的是人说啊。
尤其几个小的借口想念爹爹,回到府里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出门去。
瑾娘是追不上他们,也不好撒开脚丫子跟在几个孩子屁股后边撵,索性由着他们去了。
然后,然后除了长乐和小鱼儿,其余几人全都去菜市口看完斩首才和他们爹一道回了府里。
长洲和长晖有些被惊到,小脸都惨白惨白的,就是荣哥儿,看见满桌子菜肴也有些作呕的。反倒是长绮,一脸淡定,而长安,也见惯了世面似得说,“世家诸恶被斩首是民心所向,婶婶今天没出去不知道,尚且距离午时还有老长时间,菜市口那边就被人围起来了。就是从衙门通往监狱那条大道,也挤挤挨挨全是人。”
那人山人海,丝毫不比二叔中状元打马游街时人少。长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通州的人口竟然多到那个地步。
树上、房顶上,就连叽里呱啦的角落里,也都塞满了人。这些人还都不是空手而来的,每人手里都拿着烂菜叶子或是臭鸡蛋,或干脆就是石子或半截砖头,在那些押送犯人的马车过来时,全都用尽将手中的东西砸出去。
马车上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们,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被砸的头破血流;特别是为首几辆马车中的人,尽管有衙役在旁边喊“不可伤人”,那些人也被砸的看不出人样了。其中有两个更是出气多进气少,甚至都没等到闸刀落下,就直接闭气了。
长安看到那血腥的画面,心里也略有不适。他是想侧过头不去看的,可想到自己之后要走的路,他又逼着自己睁开眼,从头到尾看了全程。
这既是失道者寡助的下场,是触犯这个国家律法的下场。他要出人头地,要建功立业,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一切作为都是合理合法的。他不能授人以把柄,不然先万劫不复的可能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祸害了还无妨,怕就怕还要牵连妻儿兄弟,牵连二叔三叔
经这一场观刑,长安收益良多。他还想再说些感悟的,可眼尖的看见三叔搀着三婶过来了,就赶紧闭了嘴。
徐翀耳朵多灵光,几个孩子之前的谈话他隔大老远都听得七七八八。他还怕佳玉听到后再吓到他儿子,就特意讲了笑话转移她注意力。
苏醒佳玉就是这么好哄,心思又全在他身上,两人就这般进了屋。
而他们一露面,几个侄子侄女也识相,俱都没再说什么。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