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斥候出身,侦查行迹是一把好手。长乐将找人的交给他,算是找对人了。
王叔听吩咐后立马就行动了。
说实话他也担心那些袍泽现在什么景况。
他们这些当兵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本事。王叔觉得那些人肯定饿不着,也绝对会找到个山洞落脚。
但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能混出头的那个不是拿命去拼搏既然舍命上,身上多少会留点痼疾。像是他这样遇到阴雨天就胳膊腿疼的不算大毛病,更有甚者一些士兵被冻得关节淤肿,一步都不能走动。有些更是整个脚掌肿的比熊掌还大,一挨地就针扎似得疼,那才叫受罪呢。
王叔心中默念,可都撑住了,别有个好歹才是。这么想着,他循着地上微不可见的踪迹,往远处山里摸过去。
也好在昨夜的雪也就下了半夜就停了,虽然有些大,但地上的足迹并没有完全被掩盖,所以王叔轻而易举找到了几十人的落脚点。
那些人已经操练过,正在准备早餐。
个顶个的满头大汗,嬉笑打闹声不断。
王叔听见这声音,提着的心陡然放下。他快跑两步绕到诸人面前,那些人看见他笑呵呵的给他打招呼,“老王宝刀未老。”
“这速度快的,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您那腿不疼了”
“刚才我们看见山下那黑点,还琢磨究竟是熊瞎子还是豺狼,结果一会儿再看是你。呵呵,得亏您老命大,要不现在就成咱们的箭下亡魂了。”
王叔被人围着打趣也不闹,在众人邀请他一道用饭时,不客气的端着碗跟着吃了。
一边吃他看了看四周问,“少将军呢”
“进深山去了。我们昨天侦查过这四周,这附近怕是有野狼出没,少将军估计是摸那畜生的落脚点去了。”
王叔忧心,“就少将军一人去的”得到肯定答复后,王叔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也太危险了。”
“没事儿。咱们那位少将军你还不知道虽然人熊了点,脾气臭了点,那张嘴是不讨喜了点,但真本事是有的。等闲碰上只狼他没一点安全问题,倒是那豺狼碰见他,怕是要忙不迭逃命。”
王叔闻言似乎想到了那场面,忍俊不禁笑起来。
少将军脾气确实不大好,但谁让他有本事呢。有本事的人性情再古怪,脾气再大,都能得到人的包容和谅解。而少将军就是那个有本事的人。
这少年别看人不大,但是当初带他们绕行到鞑子后方,烧粮草,抢黄金,杀鞑子时,可一点不手软。那阵仗,杀的众人都红了。最后他浑身力量用尽,手抖的提不起刀,反观少将军,都能当他儿子的人了,一点不喊苦喊累,总是冲在最前边,甚至骁勇的砍了两颗王帐统领的人头。
至今想起那一幕,王叔心中还感慨万千。褚将军后继有人,大齐边境可安,这真是让人想想就欣慰高兴地事儿。
众人说着话,不免问起王叔来的缘故。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王叔都说了。
那些人听明白王叔的来意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可知道他们少将军连夜把那熊胆熊掌和熊皮,都送到人家姑娘门口时,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怂的,都到人家门口了,你把人叫出来说句话能死啊。”
“活该娶不上媳妇啊,就这手段,比我年轻时候差了十万八千倍。”
“原来那熊掌熊胆是要送人的,怪不得昨天少将军亲自杀熊,老王想帮忙少将军还不让人沾手。”
“还有那熊皮,也是少将军亲自剥的。他还问老刑求教怎么在最短时间内把皮子硝制好。你说,这不痴人说梦么。硝制皮子那是简单的事儿么那麻烦不说,还特别费时间。浸泡脱脂就差不多得一天时间,之后还要用米浆配置硝液配料,就不说咱们出门根本没带米面,就收之后还要下缸硝制,还要晒干铲皮。这是几天能做好的事情么就淇县这边这段时间的天气,怕是一个月时间内这皮子也弄不好。”
“当时少将军那个脸啊,黑的跟下暴风雪似得。好在人还算讲道理,也没冲老邢使脸色,自己个儿抱着那黑熊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还以为他自怨自艾去了,听老王你这么一说,咱们少将军是千里送鹅毛了这小子可算是办了点出息的事儿。不过只送东西不会说好听话,这怎么哄得住姑娘啊。”
王叔被他们一人一句的“哄姑娘”“娶媳妇”说的耳朵疼,他就开口将话题掰过来,“扯远了,扯远了,就问你们是不是有人旧疾复发,你们扯少将军干么赶紧的,有啥说啥,要是身上真不舒坦,一会儿用过饭后跟我下山让主子给你们诊治诊治。被说兄弟没提醒你们,我那雇主看着年轻不经事,不像个靠得住的,其实人医术是这个。”王叔竖起大拇指,“如今他在河州的名声,那是响亮的很。若不是不耐烦上那些豪门勋贵家里诊脉,嫌弃那些人讲究多,规矩多,人家也不能跑到穷乡僻壤来。你们有幸碰见了,也都比抻着。碰上这种神医的机会这辈子怕是就这一次,要是错过这机会,再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