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挑起眼皮子,龇着白牙一副很恶劣的表情觑着长乐,“看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没见过我这么俊的是不是”
长乐再见吧您呐。比起自家三叔,这人自恋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有多自虐,会觉得他俊,且做他的白日梦吧。
长乐不理会少年的打趣,目不斜视的拿剪刀剪开少年的衣裳。那少年“诶”了两声,还想打趣她,可见长乐板着小脸一副小古板的模样,顿时觉得没趣,索性四处打量起眼前这个避难所,倒是不对长乐过分在意了。
少年的伤口确实有些重,皮肉都被砸烂了,还划伤了好大一个口子,直接从肩膀延伸到胸口,这也难怪出这么多血。
长乐看伤口模样,觉得应该不只是被砸伤那么简单,怕是还被什么利器划到了。看伤口还有木屑,怕是被锋利的木头划到的但是她是大夫,又不是这少年的娘,没必要对这个问题寻根究底。
也好在少年虽然伤得重,倒是没伤到骨头,所以长乐手脚麻利的让文华取来清水给少年清洗伤口,然后消毒,涂抹药膏,又很快给他包扎妥当。
条件有限,只能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尽快给他处置。不然这么冷的天,且不等长乐包扎好,这人的身体就被冻僵了。
少年全程视若无睹,也没有发出丝毫痛苦的声音。若非中间清洗伤口时,长乐很明显看到他肌肉紧绷的模样,还险些以为这少年没有痛感,不知道疼痛。
不过这少年倒是真能忍,全程不出声,这毅力,怕是许多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没这本事。
少年见伤口处理好了,这才又看了翩翩一眼,然后随口道了声“辛苦了”,起身就往外走。
那和他一起来的汉子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让他稍等等。
少年不耐烦的问,“都处理好了,你还想作甚”
“嘿嘿,你这小子,你没看见我正和老乡说话呢,你且等我们说完,咱俩在一起回去。”
说完继续和老乡说起少年救人时,如何身如利箭,如何悍不畏死。
少年闻言嘴角又抽搐两下,这人怕不是眼瞎他怎么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跑过去救人他明明正在往外跑,结果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脱落了,他只好回身去捡。
就那片刻的功夫,屋顶开始塌陷,而他的玉佩,差点被身后跑来的老头子踩住,他心急,一手推了出去,自己也惯性往前一扑。结果可好,老头子侥幸逃得一命,倒是他被上边掉来的青砖砸了个正着。若非他见机快稍微侧了侧身子,怕那青砖砸到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脑袋了。
呵,哪儿来的好人,他可没那好心。他的良心啊,早八百年就被野狗吃完了。
少年快步离去,长乐看着他孤傲瘦削的背影,却不由对少年微微改观。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个不着四六的混混,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热心人。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还真是。以后她可再也不能以貌取人了,不然凭白冤枉了人家少年,这多对不住人家。
长乐心思电转,脑中已经转过这许多事情。
这时,那正和人群说的热闹的汉子,见少年拍拍屁股走人了,也赶紧止住话头,跟在后边跑了出去。
大汉想说的都说完了,但人群听的不尽兴,就有人吆喝他再说会儿。大汉却道,“老哥等着吧,等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咱们再好好叨叨。”
这人,原来家里房子都塌了,可还有闲心在这儿和人说话,不知道该说心大,还是看得开。
等这两人都走没影了,周围避难的老百姓就闹腾开了。
刚才少年在时,他们明显顾忌什么,即便说话也很小声,此时那人离去,百姓的声音也响亮起来。
这个说,“那就是归德将军的小儿子”
那个说,“谁知道呢要说是将军的小儿子吧,可人不都说那小子心肠狠毒,人如厉鬼。连后娘怀了崽子他都不放过,直接在冰上泼了油,害的人差点一尸两命这小子呢,为救人命都差点赔进去。我觉得不能是那个小公子,肯定不是。”
又有个年长的老太太说,“你也说是后娘了,这天下间的后娘,有几个好的指不定是那后娘为了陷害这小子,故意滑到落胎。反正我不觉得那小公子是坏人。你们啊,别听风就是雨,也别跟着人云亦云,不然害了人还不知道。”
周围人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大体意思就是;若是假的吧,可那小公子一身气势着实吓人,怕不是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若那小子真是归德将军的小儿子,那陷害后娘的事儿,莫不真是个误会或是其中另有隐情
再来,若他真是将军家的小公子,也不能跑到河州啊。还跟着守城门的士兵守城,如今还跟着那些大头兵过来赈灾。
哎呦,赈灾可是个苦活计。不仅苦,还累,还冷。但凡家里有些门道的,谁来啊。即便有些人想要在大人们跟前露露脸,想被大人提拔,可也该去大人身边混不是哪能跑到老百姓家去救人呢。这都是那些没门路的士兵才做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