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儒雅的俊彦,他也正往她这里看来。两人视线对视上,翩翩小脸像是漫上火烧云一样,陡然红了个彻底。
她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视线便游弋起来。忙不迭的垂了头,再不敢看李和辉一眼。
自从“求娶”之事发生,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翩翩先头那些时日情窦未开,却也忍不住在夜深人静和无人打扰的空隙,想起他的话,想起他这个人。
每每想起,她便面红耳赤,心跳怦然,羞窘的将头埋在被子中或臂弯内,有些不好意思见人。
后来她渐渐明白,自己似是对李和辉动了情。那时再想起李和辉求娶的事儿,心中欢喜有之,更多的却是心酸苦楚。
因为他求娶她,她心中高兴。可他的求娶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要让他葬送一辈子的幸福,让他不能娶自己心仪之人。
但不管他是迫于无奈求娶她也好,因为责任开口娶她也罢,总归若被人知晓此事,她肯定就成了那个品质败坏、攀龙附凤的女子。
这样的她,配不上他。
念及此,翩翩的小脸霎时白了。她顿时觉得不远处的视线有如火烧一样,烫的她浑身难受,也让她无地自容。
翩翩忙不迭松了手,马车帘子落了下来。
丫鬟双锦见状“咦”了一声,开口问翩翩,“李大人是来给咱们送行的,还是也有信要让曲河转交”
翩翩魂不守舍的摇摇头,“这谁知道。”
双锦就慨叹一声,“自从大人去了河州,咱们府里都冷清下来。往日里李大人和宿大人是最常来的,隔三差五就要和大人一道喝酒。如今可好,自大人往河州一去,他们除了过来拜访老夫人老太爷,再是没有来过府上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大人不在府里,他们过府来作甚而能在大人在外地上任的时候,过来拜访老太爷老夫人,这已经是和自家大人关系亲近,情谊甚笃的表现了。
只是他们都是外男,每次过来姑娘都不好在场。
若是宿大人且罢了,毕竟年岁大些,姑娘不怎么需要避嫌。可若是李大人来了,姑娘却是非避嫌不可的。不然坏了两人的名声,对谁都不是好事儿。
双锦看着马车外的李大人,又看看姑娘,心中就有些遗憾。
她虽然不知道姑娘和李大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自从那日姑娘从柯柯姑娘家的别庄回来,姑娘就每日魂不守舍的。后来梧桐姐姐也回来了,脸色也有些异样。
她不好多问,加上梧桐姐姐嘴紧,问了也问不出什么。不过她观察力甚好,一段时日后也发现,姑娘的异样,多少和李大人有些关系。
两人男才女貌,一个未婚一个未嫁,要双锦说,这要是能成一对,那绝对是天作之合。
她也看出姑娘对李大人是有情的,李大人看着姑娘的眸光,未尝不是情意绵绵。可两人都压抑着彼此,谁都不敢往前踏出一步,这让双锦急的不得了。
若非翩翩这个主子御下还算严厉,丫鬟们平日和她打闹玩耍,心里却也有些敬畏她。不然,双锦真想拿个棒槌在翩翩脑袋上敲一下还迟疑什么啊李大人这么好的夫婿,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姑娘既对李大人有意,倒是快点上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得姑娘一出马,那层纱立马就捅破了。再不行被拒绝了,也能彻底死心。总好过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她看着都揪心的不得了。
但双锦是丫鬟,总不好行事出格了。
她不担心姑娘事后骂她,可她怕府里的夫人。若是被夫人知晓她撺掇着姑娘不学好,回头夫人指定重罚她。
为了小命着想,双锦到底是把心中的念头压了下去。
却说看见翩翩脸色苍白的落了马车帘子,骑在马上的李和辉眉头微蹙,心中焦灼。
他不知翩翩是怎么了,明明初看见他时眼中还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没道理只是片刻功夫,就脸色煞白,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是翩翩终于想到了他恶劣的心思,对他开始畏惧憎恶了还是这几日里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谁给了她气受
李和辉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此时就越发后悔起来。
他后悔不该为保持君子风度,没在翩翩身边安插人手,不然也不至于被人蒙了脑袋一样,眼前漆黑,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如今想这些都晚了,且如今也没时间留给他胡思乱想。
青儿几人过来和他寒暄,李和辉勉强收回跑远的心思,对几人仔细叮嘱一番。末了他让身后的侍卫将马车赶来,“这是送予嫂夫人和侄儿侄女的一些补品吃食。原本我还想安排人亲送过去,如今且不跑这一趟了,就麻烦你们一道带走吧。”
说着他也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曲河,表达了让曲河代为转交的意思。
曲河和青儿都应下了,李和辉也没有再留下的道理。他最后又看了看翩翩坐着的马车,咬了咬下唇骑马出了胡同。
他恨不能和翩翩一道北上,但现实不允许,他如今且还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