浍河说完了事儿,瑾娘摆摆手就准备让他退下,浍河却又在此刻突然开口。
他似乎做了许久的准备,才决定张口说出心里话。因为他一贯冷淡到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竟然泛上红晕,显见是思春了,额,也可以说是想媳妇了。
瑾娘自从怀孕后不大管用的脑袋,不知为何此时突然管用起来。她非常肯定和确定,浍河接下来要说的,绝对是让她帮忙说亲的事儿。
可惜,瑾娘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浍河确实是想让她做主,帮他定下亲事,但人选不用瑾娘操心,他已经自己选好了。
瑾娘狐疑的掏掏耳朵,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说你有意中人你意中人是哪个”
浍河的视线在花厅扫视一圈,现如今花厅中除了青禾和青苗,还有两个小丫鬟。瑾娘想着怕是浍河觉得这事儿未定之前,让人听了有碍人家姑娘的名声,所以想要清场。她不觉得这做法过分,就摆摆手让青禾几人先下去了。
青禾青苗也是体贴,不仅将人都领了出去,还让她们走的稍远些,尽可能不让她们听见花厅内的动静。倒是她们两个,就在门口守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禾太过敏,感,总觉得她做这事儿时,屋里浍河似乎有意无意的扫了她好几眼。
他一个大男人,看人时视线灼热,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看得青禾面红耳赤起来。
即便她知道,浍河这许是没别的心思,真就是严厉点为防她们偷听,可心思却忍不住上下浮动,面颊也变得越来越烧得慌
屋中,瑾娘听着浍河的请求,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浍河赧然又坚定的说,“属下对夫人身边的青禾情有独钟,希望,希望夫人成全。”
这声音大了,不止屋内的瑾娘听的一清二楚,就连守在外边的青禾和青苗,也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里。
青苗看向青禾,青禾呢,虽然现在还远不到七月酷暑,但她感觉自己快要自燃了。
方才她还觉得浍河看人的视线火辣辣的,烧灼的她面红耳赤。原以为那是因为他看人太过凌厉,她受不住那种威严的视线,却原来她的感官根本没错,浍河那视线当真有别的意思。他竟是,竟是
青禾又羞又窘,一时间再也顾忌不上,院里还有别的嬷嬷和小丫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她双手一捂脸,赶紧走远了。留下青苗算了,她还是先别打趣青禾了,夫人这边更要紧,她先在门外候着夫人。
屋内的瑾娘听到了浍河的请求,缓过了初始的不乐意,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管是浍河还是其余几人,都到了年纪,有慕艾的心思很正常,她应该体谅,应该理解。但是你说她脑抽什么,为什么在昨天发现青谷的心思时,不按下好奇心,权作那事儿没发生你说,她就是发现了,她自己把丫鬟们的终身大事解决就好,为什么还要特意和徐二郎说一声结果导致徐二郎的属下,看中了她身边的小白菜,还直接提出求娶
这种感觉,真就和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一样难受。虽然这头猪挺出息,长得也还算可以。但是,我这心里就是酸酸的不是滋味怎么办
瑾娘又想着,原本人手就很不够用了,若是再把青谷的亲事办了,再让浍河和青禾喜结连理,那她身边就只有两个大丫鬟可用了她这边六、七个月以后还要生产,用人手的地方更多,届时手上肯定很局促。
唉,说一千道一万,后悔啊。
瑾娘心灰意懒的摆摆手让浍河离开了,浍河看不出她的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离去时就满腹忧愁。不过跟着主子身边时间长了,别的本事没学会,容颜不动如山的本领却学出了精髓。所以,若是他诚心想隐瞒,别人也休想从他面上看出些猫腻。
浍河也确实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但在走出花厅门,远远瞥见站在石榴树下避着人的青禾时,他心思一动,突然就挂上了满面的忧愁。
青禾心跳登时就快了,手中的帕子也攥的更紧了。她忍不住想,这是怎么了没没谈妥么夫人,夫人不同意么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青禾脸上未消去的红晕又卷土重来。她脸红的滴血,察觉到不远处浍河似在看她,赶紧做贼心虚的背过身。
浍河好了,稳了
不管夫人同意不同意这亲事,总归青禾对他是有意的。这个发现让浍河心里吃的蜜一样甜,以至于脸上的愁苦再挂不住,他唇角微翘的出了翠柏苑。
等浍河人没影了,青苗才走进花厅。瑾娘看见她后,就欲哭无泪的说了句,“青苗我真难。”
青苗她很能体会夫人的心情,但是夫人这副遭雷击的表情,真的很搞笑啊。
青苗就说,“夫人可别说这丧气话,夫人的日子好着呢,即便有难处,也很快就过去了。”
瑾娘说,“青苗你不懂。”
青苗继续笑,瑾娘就低低道,“一想到你们一个个都要成亲嫁人,之后都不能在我身边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