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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这点不好,不仅春天的风沙大,深秋的风也大。大风呼呼的吹着,卷着泥沙,从外边回来满身狼狈。
瑾娘将徐二郎打理干净,才埋怨他“怎么回来这么晚李大人和宿大人不是早就回去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二郎悠悠然道,“有人去而复返,又找我喝茶来了。”
那这人不用说瑾娘也知道是谁,她当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李大人吧啧啧,这是没见到翩翩不死心”
“倒不是如此。”徐二郎就将两人的来意简单一说,瑾娘听着渐渐蹙起眉头,她也是非常抓关键的,一针见血的问,“去翼州的事儿有波折了”
徐二郎点头。
“那还能去么”其实去不去翼州倒无所谓,只要能外放就成。瑾娘要求很低,只要不让她常年住在一个地方就好。她虽然宅,但十几年如一日的再一个地方过日子,心里也会很疲倦的。所以只要出去就好,别管什么翼州、锦州,只要能外放,哪怕去大西北都没问题。
徐二郎闻言却问她,“去还是能去的,不过我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要重新筹谋。”
“是不是很麻烦”
“还好。”
瑾娘就蹙眉道,“其实不去翼州也可,去别的不管什么州府都行。你别只顾着我们的安危,也要考虑你自己的前程。你如今年二十三,在官场上算年轻的。但你背后没有支撑,势必要比别人走的更艰难些。兴许别人要走三年五年的路,你要走十年八年。本就在出身上逊色别人一筹,若是再不出政绩,你这官儿也就当到头了。”
徐二郎闷笑一声,“你考量的还挺多。”
“那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么。依我说,你完全不必考量我们的安危,你若外放必定也是五品的地方官,不能说主事一方,在地方上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除非你都要性命不保的,不然我们的安危都妥妥的,我们这些家眷根本没有人去为难。既然如此,你不如挑两个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去,即便是些穷乡僻壤也无碍,越是无人治理之地,治理好了才容易出政绩么。”
徐二郎就问,“你不怕吃苦头”
瑾娘立即挺直了腰杆,“怎么会吃苦头我有钱呢。虽然没你手里的钱多,但我管着这么一大摊子事儿,手里银钱多的是。有钱还愁买不到东西,还愁会吃苦头”瑾娘用“我见识少,你别骗我”的眼光看徐二郎,徐二郎就埋首在她颈侧,闷闷的笑起来。
“夫人财大气粗,看来我以后要多仰仗夫人了。”
瑾娘谦逊,“过谦了过谦了。我也就管些家中的小钱,管些铺子上的收益,手中虽有三瓜两枣,但和侍书大人比起来,委实不值一提。”
夫妻俩互相谦虚吹捧看得一屋子丫鬟忍俊不禁。若非情况不允许,她们当真想捧腹大笑。但如今只能尽力忍着,忍着。
徐二郎也笑了,瑾娘怕他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就又强调一遍,“我说真的,你真不必顾忌我们。我们去了是照顾你的,不是为了当你的负担。若是成了你的负担,我们过去这一趟还有何意义。二郎,人生当真匆匆,你若有想做的事儿,就抓紧时间做,莫要辜负了光阴,等垂垂老矣的再后悔。”
徐二郎不知有没有把瑾娘的话听到心里,但从这天起,他似乎突然“佛系”起来。
就连早先还有的宴会也不怎么参加了,整天一从衙门回来就钻书房。
瑾娘抽查了两次,发现他在书房中也不是忙碌什么公事,而是捧着书在散漫的翻看。
瑾娘对此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徐二郎这又是在搞哪一出。不过,但她相信徐二郎的能力,也相信他不是胸无城府,半点计较也没的人。他如今这么闲散,要么是事情的进展一如他计划中顺利,要么就是他的计划还没进展
瑾娘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索性不再为难自己了。
她问徐二郎,“你每天都看这些书么”不是中庸就是大学,这书有什么好看的他都翻了百八十遍了。
徐二郎点头,视线却没从书本上移开。瑾娘是不知道他又从书本上看出新意来的,就问他,“你若是单纯看书,不如回翠柏苑看荣哥儿还有小鱼儿他们多好久不见你了,怪想的。”
说好久不见有些夸张,毕竟顶多也就两三天而已。但这也足够让小家伙们不开心了,小鱼儿都念叨了好几次“爹爹不疼她”了。瑾娘虽然借口他公务繁忙,给敷衍过去,但看小鱼儿还是气咻咻的。
徐二郎闻言心中有些歉疚,这两个月来为了谋取外放一事,确实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他疏忽了儿女,这委实不该。
“那就走吧。我多带几本书,之后几天就不过来这边了。”
两人回到翠柏苑,果然就见小鱼儿正嘟着小嘴巴和长乐嘀嘀咕咕。看见瑾娘两人过来了,小鱼儿轻哼一声,脾气很大的扭过头,只留下两个小揪揪上带着的珠花,晃啊晃的。
瑾娘掐一下徐二郎,看吧,看吧,你小棉袄生气了。
徐二郎眸中俱是笑意,不紧不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