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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梨迷迷糊糊, 不知道何时回去的。只记得自己被言嘉许搂着肩膀,身上罩着他的大外套,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感冒又加重了一些,头昏脑涨, 眼睛泛酸。
言嘉许忘记给她定房间了,大半夜的, 问一楼服务台,单人间只有一间, 是跟他住的隔了两层楼。沈星梨都准备搬过去了,言嘉许又问:“套房还有么”
“有的。”客服说。
言嘉许摁了摁太阳穴:“把我住的那间退掉, 重新订一个两人间套房。”
沈星梨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眼睛不知飘向何处。
但是她觉得住套房太浪费了,价格很高。学校里都是给她们安排的双人间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她一个人住一间,就非常棒了。
她犹豫了一下, 拽了拽言嘉许的衣袖:“会不会有点浪费啊”
这个钱他出的,沈星梨是没钱的。
言嘉许拿了房卡, 笑道:“你一个人住楼上, 敢吗”
沈星梨:“”
这么一说。倒是不太敢啦,她胆子小, 还经常被看了各种社会新闻的奶奶危言耸听。
他点点她的鼻梁:“走了。”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她生着病的时候, 有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如果身边有个人依偎的话, 总归会安心一些。
他根本就没醉,清楚得很呢。沈星梨回想起刚刚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冷风里,几乎嘴唇贴着耳朵,远处有灯光熠熠,照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他是有意识地在做这暧昧的事情。
不是随便抓来一个女孩子。
也不是跟她笑闹。
沈星梨这边脸微微泛红的时候,人已经被言嘉许拉近电梯里了。
后来就是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了。
她放了行李,钻进被子里就睡了,尽量去忽略他就在隔壁房间,他洗澡的声音。
沈星梨早上醒过来已经八点多了,言嘉许还在睡。
客厅里很安静。
怡宝和猪妹都已经到家了,秀出了家里的各种年货,还有过年穿的新衣服,以及七大姑八大姨来家里拜年,客厅里满满当当全是人,各种大人小孩儿,茶几上全部都是瓜子壳和果皮。
怡宝带着弟弟妹妹打游戏。
猪妹维持着一直以来的傲娇,她是不允许小朋友进房间的,便在卧室里独自美丽,写着一年售出几百万本的高品质靓货寒假快乐。
沈家里也是这样的情况,年关将近,各种晚辈来给奶奶拜年。
沈星梨躺在床上,这个感觉非常好。全国各地的人都在忙着过年。
只有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喜欢的人睡在她隔壁。虽然心意没有讲明。
她好想跳起来,呼哈,嚎叫,奔跑
心底的小秘密,好像被人揭开了
有一点害羞,但是更多的是喜悦。
满心地冒着粉色的泡泡,她不敢拉开那扇门。
在房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言嘉许来敲门,“星星醒了吗”
沈星梨急匆匆的跳下床,拖鞋都没穿,就跑过来开了门,脸又红了。垂着脑袋,看自己的脚趾。
言嘉许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他今天没再穿衬衫和西裤,只随便套了件黑色的卫衣,窄身的破洞牛仔裤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但是并不绑着腿,很有型。酷酷的。
应该是没来得及洗漱好,黑色的短发乱乱的,眼底一层浅浅的阴影,下巴上也有青色的胡茬,没有刮掉。此刻倒像个熬了夜的网瘾少年,但是疲惫的面色,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清澈。
依然是一个清明的少年啊。
沈星梨抬着眼皮,偷偷瞄他,然后咬着嘴唇,忍不住咧着笑了,傻乐。
言嘉许摸摸后脑勺,搞不懂她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只能看见她被自己咬住的嫣红的嘴唇,尤为鲜明,万象从丛中一点红。
鲜艳欲滴。
沈星梨蜷缩着脚趾,问:“你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吗”
他笑了笑:“没有了。待会去江边如何”
“好哇。”沈星梨兴奋起来,差点拍手。
“那多穿点。”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要一整天都在外面玩吗在临市,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对吗
是这样吗
沈星梨心底又冒泡泡。
“傻乐什么”他抿唇,嘲笑她。
沈星梨道:“我不告诉你。”
两个人站得很近,以至于沈星梨要想看到他的脸,必须仰头,但也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是不是男生早上起来都是这样子的胡子长得很快么
不觉得扎人么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忽然问了句:“你的胡子扎人吗”
“什么”言嘉许反应了一秒,被她的脑洞击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下巴,解释:“自己不碰的话,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