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方才的事情,几人的神色都不甚好,略显惨淡。
凤凰满心记挂着阮星阑的伤势,当时亲眼见到长剑没入,此刻满是后怕。
虽知晓有师尊在,阮星阑必定能转危为安,但那颗乱了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气氛诡异得很。云景不便插手天衍剑宗的门内事,只一心一意照顾他的小龙。
白璃一直在昏迷,伤残的身体还须调养,不是天的事儿。此地诡异凶险,又无阳光雨露,若长久待在此地,修为必定受损。
云景憋了一路的话,总寻不得机会问,忽听铮的一声,转头一瞥,便见慕千秋抱着阮星阑过来,观模样,应该是疗好伤了。
凤凰一跃而起,急声道“师尊,您怎么样伤好些了么”
慕千秋摇头“为师无事,你过来,师尊替你疗伤。”
说着,将阮星阑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作势拉过小凤凰的手腕,要替他输送灵力。
哪知凤凰躲了开来,摇头道“师尊,弟子受的只是皮外伤,师尊的身体不好,方才为了给阮星阑疗伤,定然又耗费了不少灵力。弟子不忍师尊再耗费半点灵力了。”
三个弟子中,一向都是林知意最听话懂事。如今林知意重伤逃遁,也不知身处何地。
阮星阑又重伤未愈,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无间鬼境。云景纵然心急,也知此事催不得。
几人只好暂时在此地稍作休整,待恢复体力再说。
约莫三个时辰,阮星阑才缓缓醒转。
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的,都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伴随着脑子的清醒,疼痛也瞬间袭来。整个上半身都是麻的,隐隐能感受到钝疼钝疼的。
慕千秋解释说,是因为给他服下了许多止疼的丹药,就连伤口处也洒满了药粉,倘若不如此,担心阮星阑会疼得受不了。
阮星阑记得那剑,心里气得不行,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暂且不好再随意使用法术,只好忍着疼,坐在火堆旁想事情。
场上一片死寂,大家都挺沉默的。谁也不肯率先开口,凤凰好多次都想问一问阮星阑的伤势,可无论如何都开不
了口。
升的火不大,小小的一堆。阮星阑随手捡了根木棒,在火堆里戳了戳,火星子噼里啪啦烧着。映得每一个的脸都红通通的。
“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是玄霜,她自己接了骨头,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林知意很明显蓄谋已久,包藏祸心。修真界那般对待人神之子一族,林知意身为人神之子,定然对修真界恨之入骨。倘若让他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那么,他一定会摧毁这个修真界。我们必须阻止他才行。”
“他不会的,”阮星阑用木棒子在火堆上戳了个小洞洞,望着里面的火星子,很肯定地摇头,“我师尊教养了他十几年,教他分辨大是大非,林知意的确会报仇雪恨不假,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决计做不到摧毁整个修真界。”
玄霜道“他捅了你一剑,你竟还为他说话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如此倘若他真的将修真界彻底摧毁了,这个罪责,你替他承担”
“他一个人死很简单,可他还有其他的族人尚存于世,摧毁了修真界,那么让那些人神之子在何处生存他总不可能杀了同族的亲人罢。”阮星阑笃定道。
他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与旁人不同。以至于玄霜一时半会儿竟然无法反驳。甚至隐隐觉得有道理。
小凤凰道“我也赞同阮星阑的想法,二师兄即便要杀尽所有人,他也决计不可能伤害他的那些族人们。毁了修真界,同时也就毁了人神之子一族。”
“即便事情真如你们说的那样,那林知意仍旧是个可怕的存在。”云景接口道,“要知道,人神之子在修真界,一直都是炉鼎一般的存在。哪个门派家族若能得了个人神之子,那便是上下共用一人,借此修行。也可以这么说,一百个人里面,最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曾经伤害过人神之子。林知意倘若要复仇,杀的人根本数不过来。届时造成了大杀戮,不光是修真界,就连人间也要受到波及。”
玄霜点头,接口道“云宗主,你是不知,林知意究竟有多能隐忍。他是从常家逃出去的奴隶,幼时受尽折磨,若按寻常人,恐怕终生都不愿踏入常家半步,可他不仅踏入,
还心平气和与常家人交谈。光是这份隐忍,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阮星阑心道,林知意恐怕不仅耳闻,也曾目睹过了,自己曾经看见的东西,林知意不可能看不到。
小可爱别的方面不说,就冲着这性子,一看就是能做成大事的。
又觉得林知意好生可惜,实在太可惜。倘若不是因为人神之子的身份,就以他的根骨和天赋,想必修为绝对不会比凤凰差。
“不过话说回来,慕仙尊倒是好生厉害,竟然收人神之子为徒,还将之养在膝下数十载,倘若不是林知意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