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故意落后一步,等人走远了,这才下了台阶。
“凤凰急火火地干啥去了该不会是寻哪个小师妹了吧”
阮星阑戳了戳仙鹤圆鼓鼓的屁股,笑道“小叮铛,回头减减肥吧,你看你胖成这样,都快飞不动了。”
“嘎”
林知意忙又道“师兄,师尊派人传唤师弟去戒律堂了,你也不去看看”
“戒律堂”
阮星阑微微愣了愣。
知道戒律堂可不是啥好地方。修真界信奉弱肉强食,因此每个宗门或者家族对门中弟子管教得都极为严格,还会制定很多门规约束弟子们的行为。
远得不说,就单说天衍剑宗,像什么不可淫乱,不可私下打斗,不可伤及同门,不可伤天害理之类云云,初步估计,少说也得有个九千九百条,事无巨细。听说都是剑宗历代宗主所定。
在慕千秋上头还有十来位宗主,一个比一个狠,对修真界的其他门派家族,都采取一种打压政策,挖空心思地让剑宗成为修真界第一大宗,跟割韭菜似的,谁不服就打谁。
当然啦,作为名门正派,要打也得寻个好理由,每隔一阵子就召开一次论道大会,说是论道,也不能光靠嘴,一群弟子被人赶鸭子似的驱逐上台,一人一柄长剑开打。
每次都是剑宗的弟子脱颖而出,一来二去,剑宗的地位也颇高了。
相对应的,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哭着闹着栓根麻绳上吊,就是挤破头了也要拜入剑宗。
听说剑宗收弟子不问出身,看外貌品性和根骨,也就是说长得丑的不收,品性差得不收,根骨劣得不收,所以剑宗从上到下,就连看门的大黄狗都生得很清秀。
弟子一多,肯定鱼龙混杂,总有那么几粒老鼠屎,然后一代又一代宗主传下来了无数门规,一直到慕千秋这一代,基本上来说已经非常完善了。
阮星阑估摸着就以小凤凰之前犯过的错来算,起码得吊起来用刑鞭抽个百十来下。
那刑鞭是剑宗独有的刑具,之前凤凰还简单的介绍过,三个大字总结,粗重长。
原文里介绍说,这玩意儿很厉害,因为有一回孽徒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慕千秋拿刑鞭亲
自抽他,也没抽多少下,可后来孽徒入魔之后,后背上还有昔日刑鞭打下的伤痕。
因此阮星阑断定,这玩意儿打在身上,肯定很疼很疼。
略一思忖,阮星阑觉得完全不罚小凤凰,那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就算自己答应,慕千秋和门规也不会答应。
于是便道“先等一等吧,还没打就去求情,那岂不是想让师尊往死里打凤凰”
慕千秋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跟他来软的,也许有点用,可要是来硬的,基本上没戏。
林知意担心路见欢,见阮星阑还跟仙鹤抢莲蓬吃,忍不住长叹口气。
待二人去戒律堂时,里头已经打上了,隔着殿门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抽打声。
再想想自己此前挨了慕千秋“几千”下的打,昏睡了五天五夜的恐怖经历,阮星阑忍不住颤了一下。
守门的弟子不肯放行,说里面正在施刑,闲杂人等不等进去。
阮星阑便道“什么闲杂人等我也是来受罚的,你不知道”
“什么大师兄也是来受罚的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撒谎要承认,挨打要立正。”阮星阑三言两语把守门弟子唬弄住了,赶紧拉着林知意推门入了戒律堂。
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耳边是监刑弟子的声音“一十二鞭,一十三鞭”
正对着殿门,慕千秋坐在高台上,神色淡漠地望着台下。
小凤凰披头散发的跪坐在地,上衣早就脱下,全身就穿了一条裤子,那鞭子兜着风抽了上去,每一鞭都血沫飞溅,极其吓人。
阮星阑本以为慕千秋不会舍得对小凤凰下重手,没曾想才十几鞭而已,居然就打成这样了。
微微愣了愣,直到林知意跪下来求情了,阮星阑才缓过神来,也跟着跪下道“师尊,饶了路师弟吧,他此前受了伤身子骨撑不住的。”
慕千秋淡淡道“门规有言,凡故意伤及同门性命者,罚九十鞭子,才打了一十四鞭,距离结束还早,你们二人不必替他求情。”
“师尊,九十鞭太重了,师弟受不住的,弟子愿意替师弟受一半,求师尊恩准”林知意继续苦求。
慕千秋很不近人情道“不准,你先下去。”
之后
又问行刑的弟子“怎么不打了”
那弟子不敢违背宗主之命,赶紧抡圆了胳膊,啪嗒一声,一鞭从腰至腿,全部都照顾到了,小凤凰吃不住痛,身子往前一倾,勉强依靠胳膊肘抵着地,这才没摔倒,虚弱道“不用你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在刑鞭下,以后就无人妨碍你接近师尊了”
阮星阑叹了口气,不知道小凤凰都被打成这样了,究竟逞什么能的,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看着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