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害怕叶白思。
听到他看到自己的声音,整个人就好像被一桶开水从头浇到脚,脸部首当其冲,仿佛是火在烧。
他抖着身体,不敢想象刚才如果没有及时离开,叶白思又会说什么可怕的话。
回到老宅,许芯月立刻问他“怎么样,吃了么”
“不知道。”
“不管你跟他现在怎么样,他都是你爸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不知恩图报的呀。”许芯月道“明天一早再去看看。”
段琛很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点头,道“知道了。”
他慢慢走上阶梯,洗完澡后将自己丢在床上。
叶白思,会吃他送的饭么
这一次,理智和情感都告诉他不会。
可心里,却还是可耻地残留着几分期待。
段琛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四点,他就起来了。
冬日里的四点,老宅里一片寂静,段琛鬼使神差地下了楼,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厨房。
许芯月还没起来,明显不可能有饭的,但一旁放着两个新饭盒,应该是买来替换的。
段琛伸手摸了摸,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给他送饭的叶白思。
叶白思什么都会,往大了说,他精通各国语言,白手创建了金跃,往小了说,他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厨艺精进的可以直接去开餐厅。
他想,我连叶白思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又是鬼使神差,他打开了冰箱,里面有一小块腱子肉,还有若干蔬菜。
段琛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块肉。
冰凉,还软趴趴的,老实说,手感让人有些不适。
段琛缩了一下手,想到叶白思,又重新伸过去,轻轻握了我。
这个手感
他在脑子里搜索形容词,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段琛,你干嘛呢”
段琛条件反射地关上了冰箱,段嵘眼皮子一跳,眼睁睁看着他那只摸肉的手没抽回来,被冰箱门狠狠夹了一下。
段琛颤抖着把被夹到的手藏在身后,脸色发白地道“爷爷,起那么早”
“老人家觉浅,睡不着了,准备去打太极呢。”段嵘摸了摸胡子,探头看他的手“你没事儿吧”
段琛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怎么,饿了啊”段嵘道“咱们家冰箱不放剩饭的,你都忘了”
“没。”
“哦。”段嵘说“你刚才不会是想拿食材做饭吧”
“没有。”段琛道“是,我忘了没有剩饭了,太久没回家,我上楼了。”
他绕过段嵘,飞快地上了楼梯。
回到房间,段琛把门反锁,皱着眉捏了捏被夹疼的手臂,他当时很急,关门的力度又很大,这会儿手臂已经泛起了青紫。
段琛走进卫生间,拿温水冲了冲,脑子里又想到了那块软了吧唧的腱子肉。
忽然点亮求知欲,默默回到床上,拿出手机搜索肉的做法。
许芯月五点半起来,收拾收拾六点了,她还想着叶白思的事,喊来牛婶打下手,便重新钻进了厨房,道“做点肉粥吧,再弄几个小笼包,早饭就吃简单点儿。”
牛婶道“您对叶先生真好。”
“他人好,值得被好好对待。”许芯月叹着气,道“就是可惜啊,我们段琛估计没福气跟他在一起了,可惜了iao了。”
牛婶帮忙洗肉,忽然一抬眼,看到段琛站在门口,忙道“少爷是不是饿了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很快就好了。”
“你要切它么”
牛婶看了看手里的肉,解释道“没事儿的,这肉已经死了,它不会疼的。”
段琛“”
他脸色僵硬,道“我当然知道它不疼。”
牛婶拿刀的手有点犹豫“那,我这,切是不切”
许芯月也奇怪地来看段琛“你站这儿干嘛,又不让你帮忙的啦,别碍手碍脚,出去出去。”
“我就看看。”段琛道“我要看她刀工。”
牛婶放下心,这就是可以切了,她直接把肉往砧板上一放,利落地把肉片薄,然后一刀刀地切成条,再切成粒。
段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掌无意识地模仿她的动作。许芯月一下子盯住了他一会儿横一会儿竖的手,她又看了一下段琛的表情,道“段琛,你怎么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呀你跟牛婶学刀呀”
段琛手掌握拳,藏在身后,淡淡道“我监工。”
“你来厨房监工啊”许芯月说“你懂什么啊,你知道牛婶手上拿的那个叫什么肉么那把刀又叫什么刀么还有这个锅,叫什么锅,你知道的么”
段琛被她问的眼花,脑子和眼神一样茫然“那是,什么锅”
“这个叫电饭锅。”
段琛“肉呢”
“猪肉的呀。”
“刀”
“菜刀呀。”
段琛“。”
许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