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皱着眉看着纪墨, 满脸的嫌弃不加掩饰,纪墨也察觉到了, 连忙说“我能做很多事的。”
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像是在努力说服别人接受自己。
“屁,别死在这里还要我埋”
中年男人半点儿不觉得纪墨可怜,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又往地上啐了一声,吐出痰来, 鞋底子蹭了蹭, 站起身来, 要往屋里走了。
纪墨有些无助, 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犹豫, 自己是跟还是不跟呢
“愣着干什么, 跟上来”
中年男人走了几步, 发现纪墨没跟上, 回头看他, 呵斥一句,那样子真的是很不客气。
“哦, 我来了。”
纪墨应了一声, 应得急了, 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连连咳嗽了两声,咳嗽的时候,身子都跟着晃荡,像是站立不稳的样子。
总之, 看起来就状况堪忧。
“行了,别动了,找地儿坐着吧。”
中年男人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自顾自进屋去了,一会儿再出来,就给了纪墨半个馒头,很干脆地一个字撂过来“吃。”
“谢、谢谢”
纪墨抿抿唇,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接过来,肚子自动就饿了,他也没再推辞什么,拿着馒头放在嘴边儿,小小地吃起来。
之后两人再没什么话,中年男人坐回了原位,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待了一会儿,自己嘴里哼着什么小调,估摸着瞌睡了,打着哈欠就往屋里走,眼光都不多扫纪墨一下的。
纪墨眼巴巴看着他,都以为自己被遗忘了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壶里有水,渴了自己倒着喝,困了就睡,待那儿装石头呐,我就不信你小子在家也这么乖”
话音落下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到了屋里看不到了,纪墨听得发呆,这是几个意思
他哪里不够乖了
没有问,闷闷地应了一声,中年男人不在院子里,纪墨就慢慢悠悠地开始自己的活动,喝水,扫地,他的动作不快,但慢慢地,也能干些事情,磨时间罢了。
等到中年男人一觉起来,看到外面整洁的院子,还有已经被赶回笼子里的鸡鸭,没有说什么,煮粥的时候多往锅里扔了一把米,专门给纪墨盛了一碗,让他上桌吃。
晚上天黑了之后,中年男人反而穿戴整齐,斗笠蓑衣的,还拿了什么东西带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纪墨看着他,期期艾艾,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困了就在那儿睡,别跟着我。”
中年男人这样说了一句,就提着灯出门了,夜风有些大,灯笼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要倾倒自燃一样。
“哦,好。”
纪墨应下,还是跟到门口,看着中年男人出门,对方步子挺大,一晃眼儿,那摇晃的灯就像是漂浮在风中一样,几乎看不到中年男人的影子,怪吓人的。
主线任务守墓人。
当前进度葛山师父未完成。
“守墓人,就是一直在坟墓旁边儿住着吗果然在这里才有可能啊”
纪墨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墓葬的事情,古代世界,人死了都要土葬,生死大事,不是热热闹闹,就是悲悲惨惨,没有人不知道的,纪墨年龄小,被放在家中,却也不是听不到院墙外头的动静。
通过这些动静,他能够判断出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村子究竟有多大,村中人大概有多少户,都是怎样的人家,还有村中的墓葬地点在哪里,哪个方向上。
在渣爹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努力“偷听”外头的动静,从而做出判断,家里人的话,是基本不用听的,因为她们不会说什么要紧的话,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也要一定的判断价值,可以大致猜测哪一家的人更好,能够更加怜贫惜弱。
就是通过对这些信息的搜集,推测和整理,纪墨才终于找到脱困的方法,当然这也要得益于他的天赋异禀,能够言语清楚地说明自己的状况,同时算计人心偏向,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说起来很复杂,可做起来,找对了人,就很简单了,用哭声和一身的伤痕换取别人的关注,再把这种关注转化为更加实际的好处,想要活着的目的不但达成了,还顺利来到了可能是守墓人的家中。
剩下的事情,就是拜师了。
不过,还要有个契机才好,否则,凭什么你一上来拜师人家就能接受呢人家还没显摆自己的本领,你这边儿就要拜师,这合适吗
虽说是同族,可他们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没差别,纪墨这种状况也不可能是家中父母授意,再有,守墓人这种差事,以前纪墨不曾注意过,这种差事在古代,到底是受追捧的还是受贬斥的
一个搞不好,就跟明珠暗投似的,你说夸奖捧人的话,对方还以为你在嘲讽甚至是反讽呐。
这种时候,又不得不感慨信息的匮乏,哪怕都是同族,哪怕都是同村,也没几个人提到“守墓人”这样的说法,那个年轻人把中年男人叫做“五叔”,完全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