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道破了沉默,她淡淡道“回宫罢,腿酸。”
素心“欸”了声,旋即道“那奴婢传凤舆来。”
回到昭阳宫,已是戌时三刻。
她倚在榻上,由着遮月按摩双腿,闭眼小憩。
又过半刻钟,她起身道“宽衣,歇下罢。”
遮月与素心互望一眼,这样快便歇下了可万一皇上来了可如何是好
然,这话她二人是断断不敢说出口的。
付茗颂站在塌前,双臂展开,素心与遮月一左一右,才堪堪脱了一件褙子,屋门便“吱呀”一声,叫人推开。
那抹高大的明黄色身影,不是惹她们娘娘心中郁郁难明的人是谁
她二人忙屈膝行了礼节,又瞧了瞧付茗颂,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绕过退下。
屋门
阖上,一室静谧。
付茗颂对上他的目光,对视一阵,猝然挪开,兀自坐在妆台边,抬手便要摘掉耳饰。
闻恕握住她的手腕,“跟朕去个地方。”
“我不去,我累了。”她挣了一下。
男人嘴边溢出一声笑,俯身靠近她耳边,亲了亲那软乎乎的耳垂,道“生气了”
“别靠我这么近,热。”姑娘皱着眉头,声音却是小小声得说。
这下,真惹得闻恕没忍住乐出了声。
付茗颂手上动作一顿,犹疑得扭过头,“你笑甚”
男人垂眸,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宋宋,跟朕去个地方。”
付茗颂是被半哄半骗上的轿撵,太监抬着轿撵往西边去,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还未到。
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说了话,“皇上带我去何处”
男人侧目瞧了她一眼,还未回话,便先传来了一阵喧闹的惊呼声。
此时,轿撵落地。
此处是落雁湖,乃宫中最大的湖水。
此时已是戌时三刻,宫中怎能如此喧闹
付茗颂循声望去,却见湖边乌压压一圈脑袋,宫女太监围在护栏边,踮起脚尖,仿佛是在瞧甚稀罕玩意儿。
元禄疾步上前,咳了两声,喊道“皇上皇后驾到”
霎时,宫人静下来了忙往两边退去,空出了一条道。
付茗颂一下便愣住,从此处看过去,湖面五光十色,一朵朵莲花灯在湖面飘荡,花芯上摇曳着一簇簇微小的火光,灯纸有红色、蓝色、橙色等各色,将整个湖面投射得流光溢彩。
闻恕拉住姑娘的手,将她往石阶处带。
石阶连着湖面,花灯便是从这处放下去的。坐在这处负责放花灯的小太监见主子来,连忙起身让了地儿。
闻恕摁着石化的姑娘的肩颈,让她坐下,侧身问“好看”
付茗颂低头看了看花灯,又仰头看了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呆呆地望着湖面,眸中已升起雾气,忍着鼻尖的酸意,明知故问道“皇上这是在作甚”
“给你过生辰。”
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他便允诺过她,她生辰那日带她放花灯。
付茗颂倾身,小手拨弄了一下湖水,荡起的涟漪将一只花灯荡远了些,姑娘眨一下眼,泪珠子便啪嗒啪嗒,一颗颗掉下来。
忽然,胳膊被捉了回去,闻恕眉头一皱,瞧了眼她泪湿的小脸,接过宫人递上的帕子,仔细将她五根手指头擦净。
“让你赏灯,没让你玩水。”
“嗯。”姑娘哽咽一声。
此时,元禄递上一只花灯,笑道“娘娘,这只可是皇上亲手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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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颂伸手接过,手心刚触到花灯,便感知触感不同,垂眸一看,竟是藤条编织的,里头放着一颗半个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湖水浸不坏,灯也不会灭。
只是,这藤条密密麻麻,饶是她再自诩手巧,也定要费好些日子。
且这藤条又不是细细软软的针线,尖锐又扎手
她匆匆翻过男人一只手心,果然见几道划痕,伤口处凝了血,结了痂。
“不疼吗”姑娘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闻恕收了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哭甚这花灯,放是不放了”
“放,放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能写完,出意外的话,那就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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