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和虽然这样说, 戴立夫还是诚惶诚恐地将自己的主位让出来, 走到孟钦和跟前道,”你难得来一趟, 坐这角落里干什么”。孟钦和原以闭上眼,微微睁眼, 摆了摆手,“姐夫,我说了, 不用管我。”戴立夫犹豫了下, 这才走回去。随着戴立夫落座,满屋子的人也才依次坐下。戴立夫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角落里的人兀自小憩,倒真一句话都没说, 像是他不在这一般。可在场的人谁又真的能当他不存在戴立夫愁眉紧锁地念着文件, 时不时轻咳一句, 看上去并不太自在,张三爷的神色也是五味杂陈。唯独不甘心的是李享田,他是有备而来的,难得张三和戴立夫都在。虽说孟二少过来了,可他又不是专程为了这徐婉过来的。何况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二少和徐婉有什么往来, 怎么会管这闲事眼看着这个请了坤州各家银行的会议就要悄无声息地结束, 戴立夫的秘书像是敷衍一般, 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并解答了。”李享田不甘心, 看了一眼张三,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孟钦和,见他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于是站起来“戴总长,我有话想说。您刚才说的很对,银行难得有政府站台,对每家银行资质的审核就应该更加严格。”徐婉原本不想说话,没想到这姓李的仍不想善罢甘休,打断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散了会你先与我说,由我决断了,才有你在这里说话的资格。”李享田皮笑肉不笑,“跟您说了,您哪里敢让我说。”李享田说完低着头从自己的皮包中翻东西,势在必得的模样。李享田刚翻到一般,腿却被边上的张三踹了两脚。李享田不明所以,抬起头诧异看着张三爷,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往窗边望去,一直闭着眼休憩的那位此刻竟然睁开眼来。孟二少虽然仍躺在沙发上,可这精神头像是已经缓过来了,眼神中带了些意味。只是并没有再看他们,视线毫不避讳地锁定在徐小姐身上上。李享田即便再不识时务,也知道该闭嘴了。徐婉的注意力都在李享田那,原本还等着他出招,却见他突然噤声。徐婉自然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一抬头,果然撞上远处一道目光。只是她一抬头,那人只望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了回去。他与她的每一个举动自然都被人看在眼中,李享田话说一半吞进肚中,其余人也不再有话要说。一出鸿门宴长了不到一半便到了送客的阶段。会议室里的人站起来,与戴立夫告别,许是见孟钦和又闭上了眼,没敢再去打扰他。她是在场唯一的女士,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不难分辨,只是那个脚步声并没有什么迟疑,步调平稳地往外面的走廊走了。越来越远。他最终只等来了戴立夫,“维瑞,怎么累成这样,别在这睡了,跟我回公馆好好睡一觉。”“我也想。”孟钦和笑了一下,睁开眼站起身,低头整理自己的戎装,“今天下午还得赶回金城去,那个事父亲格外重视。先走了。”“没出什么大事吧”孟钦和不答。“我送送你。”“我的车就在楼下。”孟钦和走得干脆,只留得戴立夫与他的秘书面面相觑。戴立夫的秘书摇了摇头,戴立夫却笑了,“看来我们家这二少还是个情种啊。”宋存山一直在楼下的车里等孟钦和,等了半个来钟头,在车上看着徐小姐和银行业那些穿着西装的商人下楼。那些人刚走,二少也下来了,他上了车没说去哪,宋存山便让司机往坤州站开。刚过了两个路口,却听见孟钦和吩咐“掉头。”徐婉回银行之后一直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坤州又出现在那个会议上徐婉越想心中越烦,下午早早地处理了银行的事务,去接糯糯放学。糯糯的教会学校在坤州城西,徐婉从银行过去稍有些距离。教会学校有一片大草地,外面是围墙把整个学校圈起来,学校门口正对着一条马路。徐婉的车还没有到学校门口,便看见街边上的停着几辆熟悉的车。她总觉得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坤州并不是巧合。徐婉的车在那几辆车后停下,她下车,走到往人行道上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果不其然,听见车门开的声音,徐婉回过头,是宋存山,“徐小姐,二少请你上车,他有话要与你说。”徐婉回过头,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隐约可以从开着的车门里看见里面的身影。徐婉不想与他独处,以及不愿意和从前一样唯他是从,看着车中的身影,徐婉冷声道“有什么话就下来说吧。”宋存山有些为难,回头看去,却见二少已经下来了。他下车在她身边停留,“往前走走吧。”说着,便往前走去,他走的不快,像是在等她。入了秋,风一吹,泛黄的秋叶开始纷纷掉落。徐婉跟上他的步调,问“你有什么想说的”他停下步,稍稍侧过身去看她,没有说话。像是要等着她开口。她抬起头,是警惕的眼神。他的眉微微蹙紧,最终只道“我顺路来看一眼孩子。”“她很好,你不用操心。”远处,已有孩子从学校门口出来,司机抱着糯糯从学校门口出来。糯糯正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徐婉,徐婉往前走去,她突然停下不,回过头,“我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做到。”“什么事”“离糯糯远一点。”她顿了顿,稍微有些哽咽,“算我求你。”徐婉快步往前走去,身后那个人应该已经默许,没有再跟来。 金城官邸中,杨诗音有些恼,虽说是坤州出了大事,可偏偏是坤州。一开始说的下午回金城,一拖又拖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