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只是眉毛一跳,随后平静下来,“既然如此,为何叫我来医人”
胡善围说道“因为达定妃之死,关系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定,需要帮忙隐瞒病情,在脉案上不要提到中毒,只说得了心疾,病情严重。”
胡善围拿出一张药方,“你就按照上面的药物开方子,达定妃吃了这种药,能熬过五天。”
茹司药不接,“我首先是个大夫,然后才是女官。一生只会救人,不会害人。你们要么不让我治,要么我就全力以赴治疗病人,哪怕明知她会死,也不会放弃任何一种救她的可能。”
胡善围不解,解释道“孝慈皇后之死和达定妃有关。”
茹司药思忖片刻,说道“你为孝慈皇后,我为医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胡司言另请高明吧。”
言罢,茹司药居然背着药箱走了
外头纪纲忙拦住她,茹司药喝道“让开”
纪纲不敢放,“茹司药,君命难为,我就是个看大门的,您别为难我了。”
在宫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能勉强。胡善围心中一叹,“让茹司药离开,劳烦纪大人请个太医过来。”
反正宫里病情严重的人都会抬到乾清宫请太医院的人过来会诊,此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纪纲干脆把院判大人请来。
中国古代高危职业有两种,都是“太”子打头,一种是太医,一种是太子。能够从太医混到院判,绝对不是医术最好的,而是求生欲最强的。
院判大人一听胡善围说起达定妃的“病情”,连眉头都没挑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宜再请其他大夫,这几日我就住在乾清宫,日夜查看达定妃的病情,对症下药,皇上要她活几天,她就活几日。”
院判大人问诊,镇定自若,说达定妃得了心疾。院判大人的话掷地有声,比较有威信,达定妃病危的消息传出,洪武帝下旨召回青州就藩的齐王。
钟粹宫。
彤史女官一大清早就将记录达定妃侍寝的记录写在书里,侍寝时间、地点、吃了些什么、事前赐了什么礼物、事后赐了什么礼物、还有寝宫外头服侍的有几个人,姓名官职,以及赏赐了什么等等细节皆记录在案。
按照规矩,彤史女官还需要呈给皇后看,并加盖皇后的风印,承认这次侍寝合法有效,并且按照惯例赏赐给侍寝之人珠宝首饰等物,表示嫔妃“辛苦了”。
皇上和嫔妃们的性生活公开透明,毫无隐私可言。以此确保皇室成员血统的纯正。
孝慈皇后没了,签字盖章这种事情自然轮到执掌后宫的郭宁妃。
郭宁妃冷着脸,赐了达定妃一炳玉如意,加盖了金印。
彤史女官刚刚取走了盖章的书册退下,郭嬷嬷就连忙跑来“报喜”,说达定妃侍寝后没下得了床。
郭宁妃柳眉倒竖,“哼,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矫揉造作的老狐狸精”
郭嬷嬷赶紧把活说全乎了,“是病了,先请了茹司药,茹司药没有把握,不敢开方子,后来又请了太医院原判大人,诊断是犯了心疾。”
郭宁妃听说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立刻转怒为喜,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达定妃第一个侍寝,一定高兴坏了,乐极生悲,这不连心都乐出病了。”
郭宁妃想当第一个睡洪武帝的女人,觉得这样才符合她副后的身份,遂对达定妃耿耿于怀。
胡善围听了,心情复杂,脸上还要保持微笑,“娘娘是后宫之首,要有容人之量,可不能和达定妃这样的人争风吃醋。”
“不争不争,气出毛病,败坏身体,就吃了大亏。”郭宁妃心情极好,不在乎胡善围又批评她不够稳重,“本宫可不能步达定妃之后尘,心如止水,宠辱不惊,方能长久。”
郭宁妃觉得自己长进了不少,“备好礼物,本宫去探望达定妃。”
胡善围根据对新老板的了解,晓得郭宁妃那里是好心好意的“探望”分明是去耀武扬威,气一气“高兴坏了”的达定妃。
郭宁妃心机浅,万一横生枝节就麻烦了。胡善围忙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娘娘形同副后了,地位尊贵,怎能屈尊亲自探望达定妃微臣替娘娘看望即可。”
郭宁妃觉得胡善围说的有理,点头道“当年成穆贵妃孙氏病重时,孝慈皇后才屈尊去看她几次。达定妃和成穆贵妃没法比,本宫不能去,劳烦胡司言跑一趟了。”
受胡善围影响,如今郭宁妃几乎万事都参照孝慈皇后的言行,类似拿着一本大明皇后入职指南从准备到入门,照葫芦画瓢,虽有时候画的不对,但这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郭宁妃有诸多缺点,但是她有“知错能改”、“从谏如流”的优点,这让开局不利的她慢慢有了起色,哪怕出了鲁王药丸事件,洪武帝都没有夺去她执掌后宫的大权。
胡善围说道“娘娘客气了,为娘娘传话跑腿,本就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郭嬷嬷备好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