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注到达和离开的时间。
从驿站的动向来看,刘司言一行七十多个人从南京出发去西南,用了二十七天,其中因受到夏季大雨等恶劣天气影响,在五个驿站分别停留了约两天,天气放晴再出发。
所以实际上只用了十七天就到了西安,这个速度算是快的,刘司言并没有半路停下来游山玩水,或者乘机探访亲友,一切都以完成赐书任务为目标,心无旁骛。
正如曹尚宫所言,刘司言是个小心谨慎,做事妥帖之人。纵使临行前因嫉妒胡善围刚刚进宫就连升两级,对她有些微词,在酒桌上故意让她难堪出点小丑,但是刘司言把胡善围拜托的事情放在心里,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看着地图上的路程,胡善围顿时对相处并不多的刘司言升起敬重之意。
捋清楚了去路,开始梳理归途,从秦王府传来的消息来看,刘司言一行人得到了王府热情的接待,秦王和王妃留着他们在西安住了三天,游遍了当地的名胜古迹。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比南京大的多。刘司言一行人玩了三天,在八月初八,也就是马皇后生日当天离开西安,开始返程。
秦王和秦王妃亲自送行,并托付刘司言给帝后带了丰厚的礼物,以表示孝心,一共装了二十辆车。
刘司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归途,路过两个驿站,次日晚上在盩厔县驿站落脚,次日清早出发,然后就消失了,下面的驿站都没有接待他们的消息。
胡善围看着盩厔县的地图,这里距离西安有一百六十多里路,是个多山多水,地形复杂,人烟较少的偏僻之地。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皱起眉头,“穷山恶水出刁民,根据通政司的情报,这一片的土匪山贼从来没有停过,像韭菜似的,割了又长,长了又割,我看刘司言他们八成折在那些胆大妄为的土匪窝里了。”
连胡善围都感觉刘司言遭遇不测了,愤怒涌上心头,说道“上一次我和江全出行,你们锦衣卫死了十九人,只有纪纲捡回一条命。毛大人怒发冲冠,命沐春带着三百锦衣卫去江西怪石岭剿匪,如今锦衣卫损失五十人,还有二十多挑夫杂役,毛大人打算派多少人去盩厔县为他们复仇”
毛骧沉吟片刻,说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重要的是把事情查清楚,万一还有活口,刘司言他们还活着呢得先确保他们的安全,把他们先救出来。”
心中有了希望,胡善围猛地站起来,“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毛骧食指往地图上画了个圈圈,“这里隶属西安府,西安和江西不一样,这里是秦王的藩地,也是大明西北边防重地,藩王治理着这里,连驻扎在这里的大明军队都要受藩王府掣肘,我们锦衣卫不能说去就去,得有旨意才行。”
胡善围急道“那赶紧去请旨。”
毛骧觉得胡善围异想天开,说道“你说请就请你说去就去你提出要求,皇上就会答应秦王是皇上的二儿子,骁勇善战,镇守西安,在藩地发生的事情,理应先交给秦王处理。皇上若立马就派兵干涉,分明表示不信任秦王。我若莽撞去请旨彻查,轻则被骂一通,重则会以离间天家骨肉之名,拉去午门砍头”
胡善围跌坐在椅子上,“难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干等给一个答复吗毛大人就坐的稳当”
毛骧连连摆手,“你不要对我用激将计,不管用的,我只听皇上的,皇上吩咐,我立马去办,皇上不开口,我就按兵不动。”
胡善围讽刺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懦夫,只顾着自己的官位,不管手下人死活,他们若遭遇不测,你今晚睡得着吗你不怕半夜醒来,床下全是血肉模糊的尸首,他们睁着浑浊的眼睛,问你为何不去救他们”
没等毛骧反驳,纪纲站出来维护上司,“别以为你有范宫正撑腰,就可以在我们锦衣卫为所欲为,辱骂上官你勇敢,你善良,你关心刘司言,你自己去啊”
胡善围冷哼一声,“你们忍气吞声,不敢找皇上请旨彻查,我去找皇后娘娘好端端两队人马去赐书,周司赞一行人早早从太原晋王府回来,安然无恙,为何刘司言等人就杳无音讯事情发生在藩地,难道不是藩王治理不利的责任”
“你们都是官怕丢官,怕掉脑袋,我不怕反正”
胡善围顿了顿,强忍住逼来的泪意,“反正我就是一个人没人在乎,无人挂念,死就死了,清清白白的去死,总比当一个糊涂鬼强”
言罢,胡善围愤然离去。
纪纲正要去拦,毛骧叫住了他,“让她去。”
纪纲压低了声音“死了别的宫人,也就罢了。她是胡善围,熬到二十岁都不肯改嫁他人,若就这样死了,被王宁知道杀了他未婚妻,咱们在北元的情报网就崩溃了,以后的北伐还怎么打第三次北伐若不是王宁的情报,西平侯沐英怎么可能急行七日,将元军一击即溃”
当初,毛骧一再阻拦胡善围进宫,即使因为王宁还在人世,一旦回来,升官封爵,他和胡善围还能破镜重圆,苦尽甘来。
胡善围进宫当女官,按照以往的规律,女官或四五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