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逾白笑起来那么好看?林知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蓦地想起泰戈尔在《园丁集》里写过的一句诗: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深邃而广阔的天空还在等待她的探寻。她被未知的力量驱使,忍不住再一次靠近他,就像正负电荷相互吸引,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现在仍然躺在同一张床上。理智告诉江逾白,他应该起身离开。但他无法保持平日里的冷静状态。这张狭窄的单人床就是他的理想国,扎根心底的妄念就在此处疯长。江逾白恰巧抓到了被子的一角。他一把提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他想尽快恢复平静。然而,林知夏也钻进了被子,还和江逾白玩闹起来。她在被子里扑他,像猫咪扑老鼠,逼得他无路可退。她还问他:“你在躲我吗?”他赶紧否认:“没有,我……”纯白色的被子罩在床上,形成了闭合的包围圈。在这样一个密不透风的隐蔽世界里,江逾白的措词相当晦涩:“需要调整。”“调整?”林知夏似懂非懂。江逾白讳莫如深,简短地答道:“是的。”林知夏很关心他:“你是怎么调整的,用我教你的冥想方法吗?”江逾白谎称:“你教我的方法,确实有用。”若有似无的浅淡香气围拢着他,他躺在靠近床沿的那一侧。林知夏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食指,搭在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上。他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直接把那颗扣子解开了。林知夏惊讶地睁大双眼。在林知夏看来,江逾白一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他和她接吻都要酝酿几分钟,穿衣服的风格也很保守。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做到这一步。为了显示自己对他的尊重,林知夏礼貌地征询他的意见:“我……我真的很好奇,你能让我看一看吗?”江逾白认命地解开衬衣的第二颗扣子:“只能看一小会儿。”“一小会儿是多久?”林知夏悄悄地问他。江逾白扯开第三颗扣子:“十秒钟。”他衣衫不整,衣领敞开,露出大片胸膛,紧实的肌理线条流畅,像是被上帝之手精雕细琢过。林知夏既害羞又兴奋,忍不住赞叹一声:“好棒呀,你平常健身很辛苦吧。”江逾白的指尖搭住了第四颗扣子,这片阵营随即也失守了,他展露了精壮结实的腹肌。他还要在林知夏面前保留最后一丝矜持,绝不能让林知夏把他当成轻浮随便的人。本次展示,从锁骨开始,到腹肌结束。林知夏侧躺在靠墙的位置。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审视的光芒,津津有味地品评道:“非常完美。”江逾白却在倒计时:“十,九,八,七……”林知夏这才想起来,他说过,他只能给她看十秒钟。林知夏的眼神纯洁清澈,好声好气和江逾白商量:“我和你青梅竹马,感情要多深有多深。我们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我难免对你有一点好奇心,你让我研究一下,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江逾白不再计数了。他神色黯然,嗓音低哑地问道:“你想看我……只是因为好奇心?”他还有一句话没问出来:就像翻一本陌生的书?林知夏急忙解释:“不是的,好奇心只占了百分之四十的比重,还有百分之六十……因为你是江逾白,是我的男朋友,以后我也会对你负责。”林知夏的嗓音又软又甜,江逾白被她哄得有些高兴,就忘了“好奇心”起到百分之四十的作用。蓬松的被子内部,温度似乎越来越高。江逾白呼吸不均,心口发热,任凭林知夏的指腹如何从他身上划过,他也没有向她提出同等的请求,更不可能开口对她说“让我也看一看你”。他自愿成为她的研究对象。这个漫长的早晨,江逾白过得不太容易,而林知夏的心情愉快到了极点。林知夏和江逾白吃完早餐,又牵着他的手出门散步。他们沿街走了很长一段路,拐进附近一座公园,好巧不巧,他们在这里撞见了温旗。温旗穿着一件防水的黑色大衣,独自一人坐在一条长椅上。他的脚边围着一群灰色的鸽子。鸽子的羽毛锃亮,挤成一团,“咕咕咕”地叫着,无论温旗洒下多少鸟食,鸽子似乎总也吃不饱。林知夏冲他打招呼:“温旗?”温旗噗嗤一笑:“哈!”林知夏有些奇怪。她能感觉到温旗没有恶意。但他的种种表现、举止和谈吐都格外与众不同。比如现在,公园里的行人稀稀落落,温旗缩在长椅的最拐角处,侧头瞥了一眼林知夏和江逾白。他裹紧身上的外套,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才讲出一句:“你们好。”今天是礼拜六。对温旗而言,这是他的私人时间。他严格地执行着一条规定——私人时间,绝不社交。但是,林知夏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如果他不说话,那他的毛病就表现得太明显了。温旗从座位上站起身,听见林知夏答道:“我和江逾白在散步。你呢?你特意来公园喂鸽子吗?”“是啊。”温旗答应道。他双手揣进裤子口袋,目光游离在翠绿的树丛中。“对了,”林知夏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下学期要做助教了。你和我说过,学姐曾经被本科生投诉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学姐为什么会被投诉?”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关系到林知夏的助教准备工作。毕竟,印度学姐和林知夏在同一个实验组。学姐犯过的错误,林知夏或许也会犯。林知夏还在等待温旗的答案,温旗却守口如瓶。他机械性地重复着喂鸽子的动作,直到江逾白坐到他的身边。他抓起一把鸟食,分散出去,才说:“学姐打压学生的自信心。”硕士就读期间,温旗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