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不好,成绩不重要。”
“考试的确重要,”林知夏附和道,“考试是一种人生经历。这种经历,没有好坏之分,它就是一个组成部分。”
她抬起头来,目视众人:“我们都很年轻,未来充满了希望。年轻意味着时间,时间意味着一切可能。”
附近陷入一片沉静。
林知夏积极鼓劲道:“大家加油,我和你们一起加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浸染整座校园,花草树木都被洗刷一新。曹武挠了一下头,低声说:“段哥,回座位吧,你乐观点,不要生气,能影响平行宇宙。平行宇宙里的段启言过得爽,你在我们这个世界就能越来越爽。”
段启言扭头看向窗外:“我压根没生气。我犯不着和金百慧生气。”
林知夏接话:“你以后不要找她麻烦。”
段启言愤愤不平:“我没找她麻烦。”
“她不会主动和你说话,”林知夏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下堂课是数学课。这堂课的课间,她应该会做一些数学题。”
林知夏话音刚落,上课铃打响了。
同学们四处逃窜,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邓老师抱着一沓试卷,喜气洋洋地走进高一(27)班。他站在讲台上,望着自己的一群得意门生,并不知道刚才的课间十分钟里,他最欣赏的两个学生当众撕破了脸。
“这堂课,我们随堂测验。”邓老师通知道。
往常,每当邓老师谈起“随堂测验”,班上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反对的声音。而今天,大家沉默地接受了现实。
邓老师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一边分发试卷,一边问道:“咱们班的同学……突然喜欢上考试了?”
坐在第一排的段启言回答:“邓老师,我们都想活得更积极。”
邓老师莞尔一笑,欣慰地说:“好啊,好事。你们要多思多学,多做多练。”
林知夏以为,金百慧和段启言的纠纷已经告一段落。
但她没有料到,她的那番话也影响了金百慧。
傍晚放学时,金百慧跟在林知夏的身后,从高一年级的教学楼,走到了省立一中的校门口。
林知夏立定在校门之外,金百慧与她擦肩而过。
林知夏问她:“你为什么跟踪我?”
金百慧停步:“出校门只有一条路。”
汤婷婷挽着林知夏的左手,小声说:“我好纠结……我要变得积极,影响平行宇宙。可我还是没办法和金百慧讲话。我看到她就害怕,她骂段启言的话,好像我爸爸骂我。她太有家长的派头了,她真的是我们的同龄人吗?”
林知夏安慰道:“不要害怕,她不是你爸爸。”
金百慧脚尖一转,面对着林知夏。她说:“我没考进省队。”
林知夏点头:“你今年才高一,还有很多机会。”
金百慧又说:“我物理和数学都没进省队,我没机会了。”
她的言辞毫无波澜,只是在陈述一桩事实。
她把自己的眼镜往上扶了扶。她的度数又加深了,镜片变得更厚,视野依然清晰。
林知夏猜不透她的心思,随口说道:“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觉得你太累了。我建议你回到家里,让妈妈做一桌你最喜欢的菜,你敞开肚皮吃一顿,洗个热水澡,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早晨,我们再来聊省队的事情。”
说完,林知夏绕开金百慧。
林知夏和汤婷婷仍然手挽着手。
汤婷婷问起林知夏喜欢的菜式,林知夏报出两三个。汤婷婷和林知夏谈笑风生,而金百慧举伞的那只手微微倾斜,挡不住从天而降的雨滴。
暮色四合,雨声未歇。
灯下的雨水密密匝匝,似有千丝万缕。
金百慧穿过水幕形成的屏障,再度走到林知夏的面前。
她只想说一句话。
她告诉林知夏:“我妈妈不可能做一桌我喜欢的菜,我考不好,妈妈不会让我进家门,你在冬天的晚上站过院子吗?”
如她所愿,林知夏的神色惊讶又疑惑。
金百慧举高伞柄,像个坚强的胜利者,冷漠地经过众多同学。她没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她不需要友情,当然也不需要同情。
林知夏喊住她:“金百慧,金百慧!”
金百慧脚步加快。
突然之间,她想甩开林知夏。她要赶紧走向公交车站牌。
林知夏撇下汤婷婷,跑到金百慧的身后。
她们站在一条人行道上,周围还有学生说:“哇哦,你们看,那是高一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她们俩在干嘛?”
另一位同学说:“吵架吧,我听27班的人讲,她们不对付。”
作为年级第一的林知夏忽然出声:“金百慧……”
作为年级第二的金百慧背对着她:“我不要你可怜我。”
林知夏确实觉得金百慧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