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第四题要怎么做。只要我们把第四题答对了,省立一中的分数就会上来的!”
“第四题怎么做?”老蔡反问她,“还是刚才那个办法?”
林知夏非常确定:“是的。”
老蔡推高了鼻梁上的眼镜。他依旧认为林知夏的做法有问题,就像他写错了第五题一样。他觉得,林知夏对第四题的观感有误。他建议林知夏先在草稿纸上创造一组数据,再把这组数据代入她的程序,验算她的方法能否成功。
“我在自己的脑子里验算过了。”林知夏诚实地说。
老蔡却说:“你写下来,多写几页纸,我要按步骤问你。你刚才提交第五题,没让我和小梁检查。你出错了,队伍丢了四分。”
林知夏伸手搭上键盘:“最开始,我以为,第五题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套路题……你和我犯了一样的错。这就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三个人确认了同一件事,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随大流。”
老蔡右手抚着键盘。他本来在思考第六题。而林知夏的这段话,让他莫名烦躁起来。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抬起手掌,猛地搓了搓脸。
林知夏的说辞一套一套的,把老蔡说得心烦意乱。
ihspc的赛场上,最忌讳的事情,就是队友们相互指责——老蔡接受了两年多的训练,他和小梁都很清楚这个规矩。然而,林知夏似乎不明白,或者,她就是觉得把事实说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老蔡扶住额头:“林知夏,你今年多大了?”
林知夏往后挪了一寸距离:“我今年十二岁……虚岁十三岁,马上就十四岁了。”
老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梁:“我们比你大好几岁。”
“我们的灵魂都是平等的,”林知夏喃喃自语,“无论我是十二岁,还是九十二岁,我都会相同的态度来对待你。”
小梁“啧”了一声:“你今年是十二岁,不是九十二岁……”
林知夏记起她的正事:“时间好紧张,我可以先用电脑写第四题吗?”
老蔡忍无可忍,爆发道:“你把步骤写下来,不行吗?答错了会扣分。你是人,不是神,你犯错了,队友就要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十二岁也该懂事了?”
林知夏缓了两秒钟,与他针锋相对道:“你能不能不要攻击我的年龄?我确实会犯错,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我们把错误改正,那段经历就是有意义的。”
老蔡崩溃道:“你别跟我扯鸡汤。”
林知夏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可以把第四题的步骤写下来,但是第四题是递归指数函数,我要用数论的方法写,再套用费马欧拉定理。我看到现在没人在用键盘,我才提议让我来写程序,然后我借助代码,再和你们详细解释。这对你们来说,会比我手写的内容更清楚。我也可以在纸上写完程序代码,再誊抄到编译器里……只是这样一来,你可能没办法检查我的每一个步骤,因为代码注定是简洁又跳跃的,你不能凭借肉眼去debug。”
“debug”是编程用语,指的是“解决程序故障”。
老蔡没有接话。他的视线聚焦于显示屏。
省立一中的排名仍然在下滑。还有一个非洲国家队,升到了省立一中的前一位。
非洲队?
在老蔡的印象中,非洲是一块不发达的地域。他看过非洲一座城市的纪录片——那座城市的外围就是非洲草原,狮子、羚羊和斑马快乐地奔跑在城市郊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竟然被非洲队,超过了。
老蔡甚至不确定,非洲队的学生们,日常生活安不安全,会不会被狮子追逐,被豹子戏弄,被大象威胁。
而他,在省立一中好吃好喝地接受训练,享受着食堂大厨的悉心款待,竟然比不上一支来自非洲的队伍。
老蔡的胸口生出一团闷气,不上不下,阻塞肺管。他缓声陈述道:“你拿了罗马尼亚大师赛的金牌,还来参加信息学科的竞赛,老师非要把你塞进我们组,挤掉了我们原来的队友。我和那个被挤掉的人,是中学五年的好朋友。老师们非说你聪明,你实力强,你能干,你有天赋。行,好吧,我同意你入队。你还是给我们扣了四分,这就是你的实力?”
林知夏坐在椅子上,向后挪动一段距离。她不想再听老蔡说话了。
尤其,当老蔡说到,他和那个被挤掉的队员,是中学五年的好朋友,林知夏一下子想起了江逾白。如果有谁把江逾白的位置挤掉了,林知夏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可是,信息教练并没有告诉林知夏,老蔡、小梁和那个人是好朋友,是常年在一起训练的队友。
教练只说:老蔡、小梁、林知夏,你们三个人最适合组队。林知夏,你的性格和心态都很好,还拿到了国际比赛的数学金牌。你和老蔡小梁组队,肯定能捧回ihspc的奖杯!
林知夏的心情很低落。
老蔡还在指责她:“第五题第一次报错,你说我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