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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的老管家和护士,还让黄怡蓄起长发穿上中性服装,打扮得与薛静依一模一样,并经常带他到医院做体检这种种异常之处,周允晟不相信薛静依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薛家人试图抹消黄怡存在的痕迹,就仿佛那个卑微的少年从未曾存在过,除了薛瑞,他们甚至不屑于给他一点点虚假的温情。他们把外在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内在动机却连遮掩的功夫都懒得花费,把黄怡视为一个愚蠢的,任由他们宰割的牲畜。

他们的做派那样明显,但身为中心人物的薛静依直到最后被黄怡追杀还搞不清楚状况,未免有点可笑。

周允晟有理由怀疑薛静依早就知情,但也不会凭主观臆测就定她的罪。他打算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抓住了,他就放她安全离开薛家。

当他思考完毕,薛静依也翻完了最后一张照片,接过管家递来的纯净水喝了几口。

“这些年你过得很幸福。”周允晟叹息道。

“你呢你过得好吗”薛静依偏头。

“我吗十六年来我只见过爸妈几面,你知道的,他们要去外面打工。我们那里非常贫困,住的是小土窑,穿得是旧衣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我上学要翻四个山头,凌晨三点半就必须起来,春秋还好,夏冬两季如果碰上暴雨或暴雪,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山涧里摔死”

周允晟用平淡的口吻述说乡村的生活。那些苦他实实在在的经历过,对别人来说或许难以忍受,对他来说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最坚强的内心往往是在最痛苦的煎熬中打磨出来,就像极度灼热的熔岩淬炼出璀璨夺目的钻石一般。

他甚至要感谢主神让他经受这些磨难,否则他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像奥尔亚赛那样成为一个活死人。

薛静依眼眶通红,捏着手帕不停擦眼泪。

周允晟并没有安慰她,他知道这些眼泪不过是种表象,其实薛静依根本没把真正的亲人放在心上,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问一句。但是这并不怪她,他们对她而言终究是陌生人,还是曾经抛弃她的人。

老管家立即走上前轻轻拍打她脊背,然后用冷厉非常的目光盯视周允晟,“小姐身体不好,请你今后不要再刺激她。”

“她生了什么病”周允晟故作担心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身体比较虚弱,情绪不能起伏太大。你该回房了。”老管家下了逐客令,等周允晟走到门口时又补充道,“当年是你的父母主动抛弃了小姐,因为他们养不活她。小姐过得好与不好,从此以后都与你们没有关系,同理,你所承受的苦难,也不能归结到小姐头上。一个人该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命中早已注定,如果觊觎原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当心得不偿失。”

这是对自己的警告以为自己因为薛静依过得好就起了嫉妒心,故意刺激她这些人还真以为黄怡是个愚蠢的,见识短浅的黄毛小子呢

周允晟勾唇冷笑,回头时表情却非常诚恳,“你说得对,如果命中注定她要失去什么,那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如果硬要违背老天爷的意思逆天改命,原本曾经属于她的东西也有可能一并失去。我没觉得我以前的日子是在受苦,更不认为我到了你们薛家是享福。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把我带出来。”

略一点头,他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开。

老管家在听见逆天改命四个字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心道莫非他察觉了什么,却又很快否定。他绝不相信一个待在闭塞乡村的少年会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薛静依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拉扯老管家的衣袖哀求道,“福伯,黄怡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他的气。这十六年他的确受苦了,你们对他好点儿。”

“小姐我知道了,您快躺下休息。”福伯帮小主人拉好被子,慎重交代道,“如果今后他问您生了什么病,您一定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薛静依眸光微闪。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是您的同胞兄弟,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各方面都不了解,万一他见薛家富贵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怕他会对您不利。小姐您知道,我们薛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薛静依沉吟片刻后点头,初见亲人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唯余满心不安。

周允晟只在头天见了薛家人一面,之后除了休养中的薛静依,其他人都不见踪影。薛瑞是薛氏财团的老总,很忙碌;薛李丹妮是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整天飞来飞去演出不断;薛子轩跟薛李丹妮一样,基本上没有业余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两、老管家、家庭护士和薛子轩的助理。该助理深得薛家信任,专门负责监视周允晟。

周允晟试着跟老管家要一台手提电脑,对方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且立即送到房间,插上光纤。在他看来,周允晟是个彻头彻尾的土包子,能学会玩空当接龙就算不错了。

周允晟还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天空当接龙,所以从第二天起,他上网的时候再没人监视过。

薛静依发现他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