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的声带被叶知行切了,发不出声音,只贴在时乐耳边动了动唇
「熔渊,必须封了」
是叶知行启动了缚元阵,致使天地混沌引发熔渊异动。
“就你现在这鬼样子怎么封”
“”
“我来想办法吧,你别胡乱”
时乐一语未罢,出乎他的意料,强大的冲击袭来,结界破了
灼人的热浪呼啸而来,原本已经动不得的萧执用最后的气力将时乐扑倒按在怀里,以魂力化作灵障,躲避能将人瞬间烧成灰的熔流。
“萧执,你他妈混账”
时乐惊呼,燃烧魂力,无异于自尽
“你这算什么抛下我就死吗”
萧执却笑,用唇语道
「乐哥哥,我总算是,救了你一回。」
每次,他总是将时乐从生推向死,也叶知行总能把时乐从死拉向生,他很不甘心。
虽然自私了点,但算是,最后的最后,将唯一的遗憾了了。
这场熔渊异动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伤害,兴许是被时乐捅了那一剑,叶知行总算疼出了些许良知,也或许是那个黑化的人格被时乐杀了。
叶知行将刺入胸膛的破虹剑徒手拔出,用尽毕生修为化作灵障,力挽狂澜护住浮余山,将熔流生生截住,暂时封印回了熔渊里。
时乐这才明白锦鲤话里的意思,叶知行不能杀,因为能阻止这个世界崩坏的只有他。
而叶知行自爆式的拯救导致修为尽毁,灵脉不可逆转的废了,脸也被熔流烧毁了一大半,他堂堂一个浮余山宗主,如今落得和寻常人无异。
这场变故后,浮余山损失了百余名弟子,皆被熔流烧得尸骨无存,好在最后关头莫怀尘从牢中逃出救了秋觉和秋慈,他们都无大碍。
也正是因为这次变故,秋慈看出了莫道长对她弟弟的心意,也看出了弟弟的小心思,往后就再没说过让秋觉娶媳妇的糊涂话,男孩子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她安安心心的回寒江村过安生的小日子。
时乐被萧执拼尽所能护住,毫发无损,可萧执早就趴在他身上断了气,连魂核都被熔流烧得支离破碎。
八月二十一,天还未亮,时乐将萧执血肉模糊的尸体抱出地牢,彼时天将明未明,东边的天空隐隐泛白,与浮余山残火蔓延的大地形成鲜明对比,明明灭灭的人间,满目疮痍。
时乐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他安安静静的抱着萧执离开浮余山,回到涂煞宫。
一路上,时乐一直想萧执先前数次问他的一个问题“如果我和叶知行打一架,你算算最后谁生谁死”
“哪有人在床上算卦的,不正经。”
内心早有答案的时乐,只敷衍的说自己累了睡了,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一瞬间,萧执是觉察出他的心思的,害怕将讲话说出口,害怕一语成谶。
在嵬国恶战了五日的萧送寒终于破除结界,可等待他的却是侄儿的噩耗。
时乐在二十一日傍晚,抱着萧执的尸体回到了涂煞宫,因为数日的恶战,嵬国尸首遍野,血水渗入土地三寸之下,染红了整片荒凉的大地。
整条嵬川浮满残肢断臂,河道几乎被堵住,而他们的萧宫主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时乐的怀里,时乐唤他媳妇,他也不肯睁眼回应一声。
可即使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萧执还是这么好看,紧闭的眼睛被睫毛覆盖,时乐替他擦了面上的血污,又灌注灵力让尸体不至于僵硬腐烂,干干净净的,就似睡着一样。
“二爷,人确实没了,请节哀。”
时乐的声音淡淡的,静静的,透着点羁旅的疲惫,再多的情绪,便没有了。
几日的恶战让萧送寒消瘦了许多,双颊凹陷满身血污尘土,他立在堆满尸体的涂煞宫大殿上看着时乐将萧执抱过来,深邃的眸子将悲戚掩藏。
“乐儿,你如何打算”
时乐沉吟片刻,脸色煞白嘴唇发抖,突然勾了勾唇角“我自然是,不想活的。”
“这话以后不准说了。”
“我明白。”
萧执救他,自然不是让他脱离险境后自己寻死的,时乐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点,正是明白,所以才残忍。
就算度日如年,就算明白余生无用,时乐也得活下去。
“大小姐这一次,可真是把我算计透了。”
萧送寒紧绷的肩膀突然懈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乐儿,我多说无用,你自个儿别憋着。”
“嗯。”
“想哭便哭,等我为执儿把身上血污洗干净伤处缝合了了,你躺棺材里,抱着他尸体哭个三天三夜也成。”
时乐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倒是好办法。”
“只不过,你别这副样子,如今执儿已经如此了,你再出什么岔子,我”
时乐抬眼,空洞无物的眸子盯着他,盯得萧送寒再说不出安慰的话,他难过得想一巴掌把死去的萧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