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好事。”
黎江月笑了,近前去帮母亲揉肩,说“同表哥换了庚帖的是我,圣上下旨赐婚的是我,这会儿从黎家嫁过去的却多了一个人,建康上下难道会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我何德何能,能叫岭南黎家的嫡女作为媵妾,随我一道嫁进宴家相反,受委屈的是我,愿意成全姐姐的是我,深明大义的还是我,何乐而不为”
郁夫人气道“好名声顶个什么用等你开始过日子、受黎江雪气的时候,就会后悔这时候脑子里进的水了”
“不会的。表哥不是个糊涂人,她翻不出什么浪来。”
黎江月自信道“从前婚事只在黎家内部宣布的时候,假使表哥反悔,改口要黎江雪,其实也能改掉的,可是他没有。他说我对他有恩,不愿损毁我声名,故而宁肯将错就错,不娶嫡女,也要娶我这庶女。若表哥说这话是真心实意,可见他是个正人君子,且头脑清楚,不至于被所谓的旧情蒙蔽,若表哥说这话是另有图谋,就说明他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沉,这等人物,又岂会困囿于后宅之争所谓的旧情几分真几分假,怕也要打个问号了。”
郁夫人目露担忧“若真是如此”
“各取所需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黎江月自若道“我求前程富贵,他求黎家支持,交易罢了,扯什么情呀爱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郁夫人听得笑了,又故意板起脸来,说“你就不怕他偏宠黎江雪,冷待于你别忘了,黎江雪可是嫡女,不仅仅是黎家女儿,也是韦家的外孙女呢”
“那又如何”黎江月道“韦家有儿有孙,即便势大,又有多少能分润到她这个外孙女身上嫡亲兄弟尚且会有利益纠葛、你死我活,更别说外孙女了。”
说完,她冷笑道“爹和夫人倒真是爱女情深,为着叫黎江雪得成所愿,什么脸面都顾不上了,甚至不惜叫整个建康士族看黎家的笑话,可他们想过没有,闹出来这么一出,以后哪个世家大族还愿意娶黎家女儿我素日里看着夫人不是个糊涂的,现下为着自己女儿,竟也迷了心肝,我既没有妹妹,不日又将出嫁,黎家之事同我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其余姨娘和妹妹们,怕是生撕了那母女俩的心都有。”
郁夫人长长舒一口气,欣然拍了拍她手“娘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当真是不如你。”
也只有面对母亲的时候,黎江月眼底方才显露出几分真情实意来“我答允此事,其实还有一桩考虑,庚帖与圣旨俱在,我为妻,黎江雪只能做妾,届时她在我手底下讨生活,娘在黎家日子也好过些,有她在宴家一日,韦氏便要对娘客气一日”
郁夫人眼眶发酸,轻轻将女儿拥入怀中“傻孩子。”
黎江雪做戏自杀是真,但割腕自杀也是真,要是没道伤口叫父母瞧见,她还怎么叫他们心疼,怎么叫他们应允自己嫁与表哥为妾
黎江雪的设计没有落空,爹娘终究是心疼她的,眼见她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满口应下此事。
今日表哥来了,黎江雪知道此事,成败在此一举,虽然娘叫她歇着,但她实在是睡不着,困得不行了,就狠命在手心上掐一下,硬生生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从宴席上回来的韦夫人。
黎江雪强撑着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了过去。
事情办成了,韦夫人心中却没有半分欢喜,无奈的叹一口气,黯然点头。
黎江雪喜形于色,见母亲神色颓然,那刚刚绽放的笑意便暂时收敛起来了。
“娘,”她说“你别担心女儿,我会过得很好的。”
韦夫人“”
韦夫人累极了,什么都不想说,却还是强撑着叮嘱“我们已经商议好了,届时你与江月同时出嫁,婚期已经很近了,得赶紧找人来裁制喜服,还有你的嫁妆女孩儿家出嫁了跟在家里不一样,你再见了江月,便得客气些,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说到最后,她心如刀绞,无声饮泣。
黎江雪不以为然道“差不多就行了,难道她还真敢拿我当小妾使唤我可是黎家嫡长女,她不过是个庶女而已”
韦夫人当真是怄的心口疼“你既出嫁,便是宴家的人了,怎么可能跟在家里一样妾者,立女也,你当是什么好营生郁氏再得你爹宠爱,也得称我为主母,我让她站规矩,她几时敢推辞你爹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家里姨娘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难道看不见”
“我跟她们又不一样,”黎江雪骄傲的抬着下巴,不屑的说“我是娘的女儿,是世家嫡女,那些个破落户里出来的女人凭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韦夫人气急,伸手拧她耳朵“出嫁之后就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真惹出什么事来,我可不管你”
黎江雪满口应了“知道了知道了娘,你快松手,疼”
婚事就此定下,韦夫人便匆忙开始替女儿准备嫁妆,催着女儿尽快调理身子,另一边,黎东山也厚着脸皮给亲朋故旧送上请帖,道是不日便将有双份嫁女之喜。
整个建康都被黎家的神操作惊呆了。
岭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