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对劲下去怕是要小命不保。
“我必须得回京,否则我娘该担心了。”湖边凉风阵阵,薛遥态度坚决地说。
“往后还能再见到公子吗”阿珠问。
等你以后嫁给陆潜,我去喂奶的时候,应该能跟弟妹你闲聊几句。
薛遥心想着,嘴上却说“有缘自会再相见。”
“公子还在为之前的误会气恼”
“气恼当然没有。”薛遥一脸不拘小节“不打不相识,没有误会,我也没这运气结交帮主与姑娘。”
“那公子为何始终待我如此警惕疏离。”阿珠失落地低着脑袋。
“怎么会”薛遥深吸一口气,对阿珠打趣道“我天生长得比较严肃罢了,姑娘不要误会。”
阿珠抬起头,睁大妩媚的双眼,与薛遥对视。
薛遥紧张地强制自己不要避开视线,坦然与她对视。
沉默片刻,阿珠失落地垂下双眼。
薛遥茫然问“姑娘怎么了”
“我自幼跟着父亲长老们学会识人。”阿珠道“我初次与公子相见时,公子的眼睛是能一眼见底的清澈,如今却始终隔着戒备,叫人看不透了。”
薛遥莫名其妙,抬手揉了揉眼睛,低头凑近阿珠问“这样呢看清了吗可能是小生早上起来没擦眼垢。”
阿珠被他逗笑了,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脸色微微红起来。
平静地湖面被微风吹起波澜,一片花瓣划过少女鼻尖,让薛遥警觉的发现气氛不对。
他慌忙直起身别过脸,尴尬笑道“我得去跟帮主告别,阿珠姑娘,谢谢你之前对我的信任,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根本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珠张嘴想要说些挽留的话,却注意到薛遥刻意避开的视线,只好收住了话语,点点头“去罢。”
离开玄夜派分会后,薛遥一路上都在想阿珠的话。
初次相见时,阿珠眼里的他究竟有什么不同
又为什么不同
薛遥隐约察觉到,陪在陆潜身边的时候,自己似乎会变得毫不设防,所以那时候会被阿珠一眼看透。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从小就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倒不是奸恶狡诈,只是不敢对周围人放松警惕而已。
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多数也就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对所有人袒露真诚。
凄惨的童年让薛遥两辈子都无法释怀,即使这辈子的娘亲对他全心全意,也不能帮他愈合心口的空洞。
他对所有人都是客气且疏离的,从前关系好些的同学,都说他性格好得不像真人。
他从来不敢对别人发脾气,不敢暴露真性情。
连爸妈都不疼爱的孩子,多数会有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不会有人喜欢真实的他,真是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这就是阿珠说他警惕疏离的原因吧
那又为什么,在陆潜身边的时候,他竟敢脱掉所有伪装出来的成熟与警惕
那感觉,是不是,传说中的安全感
就是那种相信天塌了,世界上也会有个人替自己顶着的信任感。
陆潜会为他顶着吗
可能会骗五哥帮忙顶着,但不论如何,一定会保护好他。
一种豁然开朗的清醒,让薛遥想起自己躲在假山里,听见陆潜喊自己名字的瞬间。
原来,不肯放叛逆崽离开,并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是
他根本离不开殿下啊。
承认这件事需要很大勇气,但也让薛遥倍感轻松。
恍然明白,一直以来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他拼命保护着陆潜心里那点与外界沟通的小火苗,陆潜也同样愈合了他心底填不满的空洞。
能在某个人身边不谙世事、偶尔任性胡闹也不用担心被嫌恶,原来是一件如此柔软幸福的事情。
正沉陷在自我感动中的薛遥,忽然被马车外的嘶鸣声惊醒。
“什么人”车夫惊声喝道。
薛遥闻言急忙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马车正经过一片树林,周围的飞鸟被惊起,飞远了。
地上的落叶忽然开始打旋,薛遥听见头顶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陌生男人嗓音
“你就是我小师弟”
薛遥循声抬头,就见一个身穿柳绿长衫的男人,从天缓缓而降,轻盈如落花般,踩在那片飞旋的落叶之上。
手上的长剑转了个圈,被那男人扛在肩上,扬着下巴盯着薛遥的脸,笑着评价道“看着还挺乖的啊”
薛遥一脸茫然“你是什么人”
绿衣男人飞身一跃,瞬间落至薛遥面前,吓得薛遥往后缩回车里,却被那人一把拽住前襟,整个上身被扯到车外。
男人一只脚踩在车上,胳膊肘支着膝盖,手拽着薛遥的前襟,眯眼低声威胁道“我来替师父教训坏小孩儿。”
薛遥怀疑来者不善,出于求生欲,惊恐地否认道“哪个小孩儿你是不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