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
谢荀笑起来“割到就割到,我是男人,又不怕脸上留疤。”
于是妙芜只好悬起刀,等他不说话的时候才刮上两下。不过是刮个胡子,竟然用了小半个时辰。
谢荀说“可是有一年大年夜守岁,你昏倒了。醒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也不再总是跟在我身后跑了。”
“后来,我把你从帝王墓里背出来,你的眼睛你从小就爱美,你怨我,我都懂。我也怨我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没用。”
妙芜说“所以你才非要到碧游观学剑是吗”
谢荀不答反问“小毒物,你恨我吗”
妙芜眼眶红红的,“你说呢”
谢荀轻叹道“我不懂你。你之前那么厌憎我,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
妙芜说“因为我是个煞笔。”
谢荀听不懂“煞笔”是什么意思,却也能猜到这应该是个骂人的词。他抬起手,捏住少女肉嘟嘟的脸蛋揉了两下,说“谁许你骂自己了”
“我骂自己,你也要管吗”
“嗯,要管。我不许。”
妙芜被这句话逗笑了,“你管得好宽呐。”
谢荀忽然问道“还记得那次龙门镇上,你吃醉了酒,我问你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问过我这个”
“你吃醉了,不记得了。”
妙芜刮好胡子,用湿帕子擦掉沾在下颌的胡渣。
“所以,我说我害怕什么”
谢荀起身,戴好蒙眼白布,转过身,顿了会,说“你说,你怕疼,怕死。”
“你怕,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结果还是失败了。”
妙芜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位穿书者的心情和她的心情交杂在一起,几乎叫她快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实的感受。
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亭外风雨渐歇,只剩淅淅沥沥的雨丝在
飘。不远处,似乎有辆富贵堂皇的马车破开雨雾,辚辚驶来。
谢荀忽然抬手,出手迅疾如风,打出一道定身符定住她。
少年脸色苍白,笑容却一如初见时那般明媚不羁。
“阿芜,我对你的心,正如同你对我的心一样。我只希望你安稳一生,风雨无忧。这一程有你相陪,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到这里就够了,你回姑苏去,日后若有缘山水总会有相逢。”
妙芜愤怒出声道“你这个骗子说好了的说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找狐仙庙谁要和你日后有缘谁要和你山水有相逢”
谢荀指尖滑动,虚空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御”字,屈指一弹,将那符契弹到少女身上。
妙芜说“你要做什么”
谢荀上前揽她入怀,用力地抱住她,双唇靠在她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谢妙芜,记住,云冲道君乃是死于我手。日后不管何人问起,都和你毫无关系。”
话说完,他抱着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就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出长亭。
小黄狗“呜汪”一声跟上去。
那辆马车终于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辕上跳下来。
王牧之神色复杂,喉头滚了几下,涩声道“两日前接到你的风信符,我还不敢信。你”
谢荀止住他道“此番传信请你来,是为了将谢家九姑娘托付给你。劳烦你送她回姑苏。”
“那你呢你要去何处”
谢荀任由细雨飘落在身上,渐行渐远,声音也慢慢飘远。
“天下之大,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王牧之凝望谢荀远去的背影,等人完全消失不见,才走入亭中,对妙芜说了一声“九姑娘,对不住,这是琢玉托我帮的最后一个忙,得罪了。”
言罢扛着被定住不能动弹的妙芜,把她放进马车里,自己则坐到外头驾车。
妙芜独自坐在车厢里,动也不能动,心中一阵惶然。
尽管她知道这是发生过的剧情,却忍不住想,谢荀这个样子,能去哪里呢
云冲道君是碧游观辈分最为尊崇的前辈,却叫他们俩人合力杀了,碧游观的人会放过谢荀吗
弑师逆上,其罪当诛只怕谢荀便是
走到天涯海角,碧游观也是要取他性命的。
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道冷静点,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开身上的定身符。
在这个声音的劝说下,妙芜心中那种惶然渐渐消失了。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王牧之停下马车,再度掀开车帘,却发现车厢中竟空无一人。
妙芜想办法挣脱定身符的束缚之后,就用风刀在车厢后部开了个洞,悄悄从后面跳下马车。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穿书者到底是凭借什么寻找谢荀。
但她猜想她和谢荀之间应该存在着什么特殊的感应。
三日后,她终于在一片峡谷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