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织开始跟着太医令学针炙之术。
宫里没什么秘密, 昭元帝和太后很快就知晓这事。
下朝后,昭元帝将太子留下来,特地询问这事。
秦贽赧然道“太子妃是为了儿臣学的,儿臣这次出事, 将她吓坏了, 所以”
看他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昭元帝觉得眼睛疼, 又有些酸, 懒得再听,随意地摆摆手让他下去。
秦贽原本还有很多话想和父皇说的, 见他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在遇到两个倒霉弟弟后, 很快又抛开了。
他扯着两个倒霉弟弟, 用一种矜傲的语气,将太子妃特地为他学医的事情与他们说了一遍,询问他们有什么想法。
二皇子“太子妃心肠真好听说太子妃在庄子里建了几个玻璃房,她要用玻璃房做什么太子哥,你帮我问问。”
三皇子“太子妃素来是个好的, 她时常和宣仪说话,宣仪的性格如今也变得开朗许多。”
两人完全没体会到太子的用意, 一个将话题扯到玻璃房, 一个谨慎地不引起太子的嫉妒, 省得他又拿那些陈年往事揍他一顿。
却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失忆, 他们说的这些,他完全没印象。
秀恩爱不成反倒被问了一堆不相干的事, 太子爷格外不高兴,冷着脸走了。
两位皇子都有些莫名。
“太子哥怎么乱发脾气”二皇子摸不着头脑。
三皇子目送太子离开的身影, 眸光微黯,暗忖可能太子的元寿无多,养成这喜怒不定的性格也能理解的。
另一边,裴织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也问了问这事。
裴织照实地说了。
太后面上露出动容之色,心里叹息一声。
她对太子和太子妃成亲一年,迟迟没有消息颇有意见,偏生太子竟然向她和皇上讨了那样的恩典,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世人重视子嗣,更何况是一国储君,竟然不纳色不生孩子,若是那些朝臣知晓,只怕弹劾的折子要淹没勤政殿。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太子那样的情况,不是一般人能比,他不要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但太后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连带着对太子妃也不如以往那般亲热。
太子妃可能看出来了,但她并未作出任何表示,待她一如既往地孝顺恭敬,让太后也不好意思冷着她。
说到底,男人纳不纳妾、生不生孩子,不是女人能左右的,若是他们不想,旁人还能逼着他不成
同理,太子如此,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太子妃自不能左右他。
太后想通后,拍了拍太子妃的手,温和地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裴织乖巧地说,“太医令教得很仔细,我也学得开心。”
太后暗忖,太子妃是为太子学医,太医令敢不教仔细吗
今儿宣仪郡主也在,她好奇地问“阿识,学医是不是很辛苦听说要背诵很多东西,像草药、药理”
她掰着手指头,越说越觉得做大夫好辛苦。
裴织含笑道“起初是有些辛苦,不过坚持下去就没什么了。”
“太子妃说得对,凡事贵在坚持。”太后赞同地说,趁机教导外孙女,锻炼她的性格,让她遇事坚强一些。
宣仪郡主自然满口应好。
给太后请安完,裴织邀请宣仪郡主去东宫坐坐,说说话。
宣仪郡主先是问太子在不在,得知他不在,欣然应邀。
裴织在东宫招待宣仪郡主。
两人聊了聊最近京城里的一些八卦和市集里的新奇玩意儿,裴织笑道“我好些日子都没出宫,也不知道宫外时下最热闹的是什么,倒是郡主,知晓的好像很多。”
宣仪郡主抿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其实都是大哥带我去看去玩,我才知道的,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敢去呢。”
裴织笑了声,继续引着她说话,很快就将姬昙之最近活动的轨迹弄明白。
宣仪郡主毫无所觉,继续说最近她大哥又带她去哪里玩,眼里心里都是大哥,已然忘记三皇子这未来夫婿。
裴织突然道“郡主,你最近好像很少再提三皇子,你有多久没见他了”
宣仪郡主愣住,张了张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这桩婚事是她求来的,可不知为何,这一年来,她对三皇子的心思渐渐地变淡,不再像以往那样,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满心满眼都是他。
“其实也不久,上个月见过的”宣仪郡主强自镇定地说。
裴织给她倒了杯茶,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宣仪郡主心里装了事,心不在焉的,一脸恍惚地回到慈宁宫。
太后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宣仪,你这是怎么啦”
宣仪郡主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说“皇祖母,我想去找三皇子表哥,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