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周围的宫人害怕地唤了一声,噤若寒蝉。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现在的太子妃身上的气势好可怕,似乎比暴怒时的太子还要更盛一些
裴织收敛心神,快步来到马车前。
守在马车前的侍卫飞快地禀报,“太子妃,殿下在巡视京郊的采石场时,突然失去意识,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一名侍卫将马车的车门打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马车里的太子抱出来。
裴织看到宛若沉睡一般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也没什么血渍之类的,只是脸色苍白得像透明,多了几分脆弱之态。
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他那暴乱的精神力朝她扑面而来,她乍然碰到,气血翻涌,差点忍不住呕出口血。
他的精神力不知何故暴、动了。
裴织压下涌到喉咙的血,目光阴沉。
这一年,她几乎没日没夜地为他梳理精神力,就算没有全部都梳理顺畅,却也不至于会使他陷于精神力暴、动,除非发生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就像去年系统将道具用在他身上,引发了精神力暴、动。
裴织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着侍卫一起往里走,飞快地朝锦云吩咐了一句。
锦云呆了呆,没有多问,柔顺地应下。
侍卫将太子送到他居住正殿――广阳殿,因为太子妃的福宁殿他们不好进去。裴织跟了过去。
她盯着侍卫将人放到床上,探身过去为他盖好被子。
太医令匆匆忙忙地进来,坐到床边的锦杌上,开始给太子号脉。
他号脉的时间有些久,接着又检查太子的身体其他地方,从脑袋到七窍,没有放过丝毫地方。
裴织安静地坐在床尾处,仿佛静静地观看太医令检查,实则正为床上的人梳理他暴、乱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海一片混乱,宛若天塌地陷。
如果将精神海比喻成一个脑域世界,那么此时秦贽的精神海里,火山、地震、海啸、飓风等等灾难皆在这世界蔓延,宛若世界末日之景。
在这样的精神海世界里,裴织探过去的精神丝可谓是寸步难行。
幸好两人成亲将近一年,这一年夜夜同床而眠,精神力交缠,他的精神海早已经完全接纳她的精神力,熟悉她的精神力,发现她的入侵时,并未攻击她,反而有不少精神丝张牙舞爪地缠了过来。
裴织按住这些狂乱的精神丝,将它们一一理顺。
就算以她现在的精神力等级,无法在第一时间完全帮他梳理暴、乱的精神力,也要尽量地让他好受一些,而不是让他纵使在昏迷之中,依然承受莫大的痛苦。
精神力暴、乱所受到的痛苦,能让人在疯狂中自残,直到死亡为止。
室内安静无声,所有人都近乎屏着气。
“太子怎么样”
昭元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室内的安静。
裴织迟钝了几秒,一心两用,一边为床上的人梳理精神力,一边起身去行礼。
昭元帝一心系着太子,没有过度关注她,大步走到床前,见太医令正翻看太子的耳目,耐着心地站在一旁等着。
他的神色凝重,一双眼睛暗沉沉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无声的沉默与无形的威势,使得殿内的寂静比先前越发恐怖几分。
周围伺候的宫人骇得差点忍不住跪下去。
直到太医令检查完,昭元帝第一时间询问“太医令,太子怎么样”
太医令脸色沉重,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这情况,和去年他从承恩公府的春日宴时回来的一样。”
和承恩公府的春日宴一样
那岂不是
“是什么原因”昭元帝寒着声问。
“若说原因,就是”太医令不由看了眼安静地守在床尾处的太子妃,发现她的脸色也是苍白得厉害。
昭元帝抬眸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无妨,你尽管说。”
太医令见皇上不欲瞒着太子妃,便道“皇上,究其原因,可能是殿下遇到什么特定之物,诱发他的头疾发作,去年那次也是如此。”
裴织听到这里,不由看了太医令一眼。
太医令虽不知道精神力,但判断还是有些根据的,可不就是有某些特定的东西引发他的精神力暴、动。
昭元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已经第二次了。
第一次时,不管他让人如何排查,都查不出诱发太子头疾发作的原因,后来太子大婚后,情绪日渐稳定,头疾之症比以往要轻缓,他还以为他正在好转,哪知道不过一年,又开始爆发。
他眼里掠过几分沉痛,朝太医令道“你先开药,务必要让太子清醒过来。”
他的声音里蕴着几丝旁人无法觉察的颤音,已经作好最坏的打算。
太医令应是,赶紧下去开药。
昭元帝站在床边看了太子一会儿,目光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