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现在太医院的事, 昭元帝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他也没急着问什么,直到夜幕降临,方才让人去将太医令唤过来。
太医令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已过六旬, 因太医实在是一件辛苦又危险的工作, 他曾经多次想致仕回老家, 都被昭元帝一再留了下来。
后来他看太子发病的模样, 亦是于心不忍, 是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研究太子的病情, 想方设法地缓解他的痛苦。
被昭元帝叫过去时, 他丝毫不意外。
“见过皇上, 皇上万福。”
昭元帝摆了摆手, 让人给他看座,笑问道“太医令,朕听说太子今儿去找你,可是有什么事”
虽然皇上笑得很亲切,俊美的面容舒展, 太医令却不敢松懈。
他们这些老臣都见过他震怒的模样,丝毫不觉这位御宇近二十载的帝王和蔼可亲, 帝王心术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太医令恭敬地道“太子殿下让臣不要告诉你。”
昭元帝笑了笑, “你偷偷地告诉朕, 朕不告诉太子, 太子不会知道你告诉朕。”
太医令“”
虽然这话有些拗口,太医令仍是很好地理解了皇上的意思。
他就知道会这样, 叹了口气,将今日太子问他的事同皇上一一说了。
昭元帝怔了怔, 继而大笑,拊着手一脸欣慰地说“朕的太子果然长大了。”
看他一脸“朕心甚慰”,太医令也是心里好笑。
太子如此,还不是他这当父皇惯的,将儿子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导致太子都老大不小,直到成亲之前,竟然还未经人事,像个愣头青似的什么都不懂。
昭元帝大笑过后,神色愉悦地问太医令,“你说,太子会不会为了让太子妃尽快让太子妃怀孕”
太医令摇头,“臣也不知道。”
太子虽然在某些地方比较单纯,但作为储君,心思难测,亦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揣测的。
“朕倒是希望太子妃赶紧受孕。”昭元帝叹了一声,“看太子时常饱受头疾之苦折磨,朕心里也时常揪得难受”
太医令明智地没接这话。
“当年,朕为了解脱,选择将自己的痛苦抛给他,自私地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朕不是好父亲,朕对不起他”
听出皇上语气里的自责和疲倦,太医令赶紧道“皇上,这不怪你。”
昭元帝摇了摇头,出神地看着殿外降临的黑暗。
晚上,夫妻俩坐在暖炕上看书。
秦贽十分自然地将人搂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契在怀里,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
裴织“殿下,您做什么”
“唔,血腥味还是很浓”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十分怜爱,“你一定要多吃些补血的,将流失的血都补回来。”
没上过太子妃的生理期前,太子殿下什么都不懂,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又理论丰富的男人,懂得怜惜妻子,少不得要仔细叮嘱。
裴织再厚的脸皮,也被他整得不好意思。
她真没那么脆弱的,虽说她昨儿也是故意拿这事来试探太子的反应,目的自然是想将他调、教成知冷知热的三好丈夫,哪知道她还没开始出手呢,他就自我攻略完成。
实在省心。
“殿下若是不喜我身上的气味儿,晚上不如分床睡罢。”裴织一副体贴的模样,“虽说我们大婚还未过一个月,但妾身能理解的。”
连“妾身”这两个字都出来,太子殿下要是真那么迟钝就是棒槌了。
他马上道“不用,你正在受苦,孤会陪着你的。”
裴织“倒也不必如此。”
锦云带着芳菲、芳草进来收拾,看到两人正脑袋挨着脑袋凑到一起喁喁低语,虽然听不到他们正在说什么,但夫妻间那种亲昵的氛围仍是能感觉到。
芳菲芳草脸皮薄,脸红心跳地垂下头,不敢多看。
三人轻手轻脚地收拾完后,很快就退了下去。
就寝的时间很快到来。
锦云看到太子像以往那样,抱起太子妃进了内室,便知他今晚要在福宁殿歇下。
看来他们是不准备分房睡。
锦云心里有些忧虑,担心女人的小日子血腥污秽,冲撞了太子殿下,但也明白殿下要做的事,哪有他们这些宫人置喙的余地。
只希望太子妃懂事,能劝他一二。
直到夜深时,锦云满腹忧虑地去歇息,都没见太子离开福宁殿。
翌日,太子去上朝。
锦云伺候裴织洗漱用膳,留芳菲芳草等丫鬟在殿内伺候,她去找东宫的大总管何顺。
何总管见到她,笑道“锦云姑娘,你怎么来找我太子妃那里不忙”
锦云能留在太子妃身边伺候,不知多少宫女羡慕,这也是锦云谨言慎行熬出来的福份,何顺很是为她开心。
锦云摇头,素来将情绪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