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扯着嘴角,不乐意地离开了,同时让身边人明儿一早就去二门下命令,再不许傅慎时出门。
宁王不肯嫁女,正好她也不想招惹宁王,两家正好是一条心意,谁也别出格
次日,便是红豆的册封礼。
内使监在乾清宫陈设御座,帝后俱在场,以公主的等级拜访仪仗、陈设女乐。
红豆打扮得十分庄重,穿着金线袄裙,上了妆,入殿之后,待乐止,四处拜过。
传制官在宫中传制日“今册宁王长女为长乐郡主,命尚宫正长乐郡主行礼。”随后红豆又是在拜位前四拜,方是礼毕,受了册,是大业入了皇册的长乐郡主。
随后红豆在宫中各妃嫔,和其他入宫的亲王王妃前行礼,算是和皇室中人都相互认过一遍,最后才回到家中,参加喜宴。
红豆回去之后,换了常服,在花园子里去见客,此时帝后又有东西流水一样地送进王府,宣读旨意的内侍声音尖细,接连起伏,更添一份体面和热闹。
宁王在前厅待客,内院则请了二皇子妃帮忙主持,红豆心里惦记着长兴侯府的人会不会来,见过客人后,便抽了空去找管事妈妈要客人的礼单。
红豆扫过一遍后,果然瞧到了长兴侯府的名字,她肯定是不能去前院见傅慎时,她料想秦氏也该在,便回了花厅悄悄地扫了一眼,正巧就看到秦氏躲在暖阁里,偷偷瞧她。
秦氏发现红豆看到了她,连忙缩回脑袋,丝毫不想有任何牵连的样子,扭头就假装和人谈话,双手死死地攥着帕子,脸皮都快僵了。
红豆在花厅里待到宾客都散了,秦氏都没找过她一次。红豆大抵也知道长兴侯府的态度了,秦氏怕是不会提傅慎时上门提亲的。
眼下她和傅慎时之间,真如隔了鸿沟,不可跨越。
一天应付下来,红豆已是疲惫不堪,天色昏暗,她不免有些沮丧疲倦,谢过二皇子妃,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红豆一早起来,就去给宁王请安。
宁王却正在见二皇子,红豆进去的时候,瞧见薛长光也在,两人相见,一个勉强地笑着,另一个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掩下惊讶。
薛长光朝红豆作揖,道“长乐郡主安好。”
红豆福身还礼。
二皇子起身,和薛长光一起拜别宁王。
宁王起身送二人,还面色严肃地嘱咐薛长光“千万要你祖父好生保重身体。”
薛长光又谢过,方随二皇子一起离开。
宁王见过客,便领着红豆一起去书房说话,他边走边道“薛家这个孩子很好,他从前在京中名声也很盛,不比傅家的差。模样长的也俊逸,我瞧着品性也好”
红豆垂首,旁人也就罢了,薛长光从前可是认识她的,而且她还在他跟前维护过傅慎时,若真嫁去了薛家,简直不敢想。何况她也不想嫁。
她一脚跨进书房,嘟哝道“父亲,女儿不想。”
宁王倒也不逼迫她,就道“无妨,慢慢挑。不过薛家这个郎君我是很喜欢的,若非看他品性很好,身边干干净净的,我轻易也不会让你去招惹外戚。”
让二皇子带薛长光来宁王府,是皇后的主意。
太子未立,宁王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仅是皇后,好几位皇子的母族,都想娶到郡主。
宁王语气微顿,道“你也不用担心外戚不外戚,反正我就你一个女儿,也不必怕什么。”
红豆知道宁王虽不松口,可油盐不进,便道“您不是说了,还让女儿在您身边伺候几年么”
宁王笑道“若能替你觅得好郎君,早些放你走又有何妨。趁着我年轻”还能看到外孙呢
红豆抬起眼,刚要说话,宁王脸上笑意就淡了,他道“长兴侯府的事我知道一些,包括你在长兴侯府的事,我也着人去查过了。”
他现在不去皇上面前参长兴侯府一本,已经是仁慈再让他把女儿嫁去那种家族,怎么可能
红豆知道宁王吃软不吃硬,双眼登时泪汪汪的,宁王果然立刻心软了,安抚她道“哎,爹不是什么都还没说么”
红豆鼓着嘴。
宁王无奈道“知水,爹是为你好,你现在这样,将来长兴侯府就敢拿着你威胁于我。姑娘家挑郎君,不能只看情情爱爱。何况长兴侯府什么话都没有说,咱们上赶着算怎么回事傅慎时若是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他便配不上你。你说呢”
红豆点了点头。
宁王爱女心切,这番话入情入理,她再闹,反倒显得幼稚不可理喻。而且宁王越是不放心,他们俩越该拿出实际行动。
宁王严肃道“且看傅家小子怎么做罢,他若无心,便不是你的良配。”
红豆松了一口气,在家里等傅慎时来,至少宁王有一点没说错,若傅慎时连应付困难的能力都没有,她嫁过去,恐怕也会有不少困难要面对。
她不是怕吃苦,她害怕两个人的感情在婚姻里一点点消磨,最后只落得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