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思想境界高,不光愿意按山里规矩,给帮忙的几个队员见者有份分肉,还想着队里的大伙,要把野猪大半分掉队里的人都喜出望外,不管平日里怎么不待见曹富贵这二流子,这时候都是满口子夸赞,赞他思想好,本事大,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因为粮食见底,人人勒紧裤带过日子,队里压抑的气氛已经持续好些日子了,这只野猪给大伙带来的惊喜实在有点大,五六个汉子用手推车装了猪去队里一过磅,居然足有八百十二斤大伙都惊叹,这是野猪成精偏生碰到富贵这克星了。
生产队长石河生兴奋地拍着富贵的肩膀,蒲扇大的巴掌差点把人拍趴下,他满脸笑容地说“侬个小子,这次算是干了件大好事。我要代表队里谢谢你,大方,爽气,像个男人了”
“哎呦,队长你少拍两记,再拍下去猪肉还没吃一口,我要先光荣了。”曹富贵呲牙咧嘴,实在吃不消他的亲热劲。
石队长仰着脖子哈哈大笑,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地连声大吼,指挥各家各户排队领肉,谁敢争抢,猪尾巴都不要想分了他当着生产队长,却不能让队里的人吃饱饭,心急又没办法,这些日子真是走路都低头直不起腰。好容易借着富贵的光,能让队员们蹭点油水,吃上回肉了,能不高兴
“富贵,阿拉队里有六十二户人家,三百来号人,按人头一人分一斤猪肉,帮忙抬猪杀猪的几个,下水和猪头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石队长转身低声询问,到底是曹富贵打来的猪。再说别看猪身大,去皮去骨,再刨掉下水和猪头,能出五六百斤净肉已经很了不得了,这么一分就分掉大半去,要不是队里各户都日子难过,他也不好意思这么揩小孩子家的油。
曹富贵抬眼看看三大爷,见曹支书微微点头,自然是笑着应下了。
“谢了,富贵,队里都记着你的好。”
石队长见他这么爽快,也有些感动,平日里看着富贵这小子懒筋抽骨、怕痛避苦的,碰到大事体,实在是个男人
队长一声吼,宣布了富贵和他商定的分肉办法,在小队部前焦急等待的各家顿时欢呼起来,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好些人呼儿唤女回屋拿盆捞桶,有些好奇心重的,或是也想上山碰碰运气的,跑来打探询问,还有感谢拉近乎的,一群人围着曹富贵叽叽喳喳说得热闹。
富贵哥兴奋不已,也是兴致高昂,要不是二叔拉着他去分肉,说不得还得吹他个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虽然大多数队员都是感激又欢喜,也难免有几个脑子拎不清的贪心货。
孙家婆子拎着篮子急急走到石队长跟前,不甘心地盯着若大一堆猪肉,尖声叫道“这山是公家的,野猪也是阿拉大家的,就算是曹富贵打杀的,他多分几斤肉可以讲讲,凭甚能分一半去再说就他这样的二流子,还能杀野猪瞎话连篇谁信啊”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他一户人家怎么就能分一大半”
“要我说就各家平分,富贵运道好我信,其能杀个大的猪讲笑话来,个么多分一份也就差不多”
石队长脸一沉,牛眼瞪起,捞起砍骨刀“咚”一声重重斩在桌台上,吓得孙婆子浑身一抖。
他重重哼一声,说“山是公家的不错,深山里还有成群的狼、野猪,肉多得吃不光,只要你也去打几只来给大伙分,我也分你一半去,咋样你不敢进山,叫你儿子孙子去,咋样”
石队长眼露凶光,几句连声逼问,转头瞪向缩在一旁的孙光宗,孙光宗吓得忙低下头去,屁也不敢放一只。孙婆子嘟嘟哝哝还想再夹缠,被儿子捂着嘴拉到一边,黑着脸低声骂她,是不是要害得子孙都上山喂野兽才好有得肉分就分,别再屁话了
石河生目光缓缓扫过几个刚才附和孙婆子的队员,看得他们讪讪低头,他嗤之以鼻,对着大伙大声说道“这猪不管是富贵打的,还是运道好撞的,这就是他的本事肯分一半给各家是其个善心,不是本份我话撂在这里,队里谁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运道打到猎物,只要上交队里三成,其余都归你们自家。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深山野兽多,不是谁都能进的,有些人不要为了口肉吃,自家小命都不要了。”
这话一出口,顿时浇熄了不少人蠢蠢欲动的进山打算,猎户阿五的下场大伙都看在眼里,这碗饭凶险异常,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敢吃的。也就是曹富贵这狗运气,去光秃秃的后山还能撞到只瞎了眼寻死的大野猪。
曹富贵也不理会这几个肚大眼小,贪心不足的货色,和书记三阿爷打了声招呼,让二叔借了队里的板车,推着石队长亲手分的半只野猪,悠哉悠哉回家转。
一进门,迎接他的是阿奶暴风骤雨般的鞋底板。
“富贵,侬个小人,这是要挖侬阿奶的心头肉啊为口吃食,万一丢了侬小命,让阿奶可怎么活啊”阿奶扭着小脚,骂一声,哭两句,鞋底板挥得水泼不进,高声喝道“说你还敢不敢上山,还敢不敢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
“阿奶饶命啊不敢不敢,打死我也不敢了”
曹富贵一把抱住阿奶大腿,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