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炬。
禅院甚尔瞬间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天满宫神社的祢宜。
那个经常会出现在天满宫归蝶身边的白衣神官。
他在神社的评价非常好,被当代宫司天满宫归蝶从贫苦之地救出之后就一直在神社就任神官,前不久才升任祢宜的地位;据说比起神社供奉的天满大自在天神,这位神官更信奉年幼的宫司。
禅院甚尔见过几次他,印象里这是个很儒雅谦和的人。
按理说,天满宫归蝶这样精明到诡谲的人挑选的下属不应该会背叛她才对。
“他是来暗杀你的诅咒师”
禅院甚尔问,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然后,你明知他是诅咒师却还是让他留在你身边”
是枝千绘低唔一声,思考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算是吧。”
霎时间,脑海中名为理智的线发出了绷直到极致的颤动声。
禅院甚尔深呼吸。
他见过不要命的人,也见过利益至上的人。
但是,还没见过天满宫归蝶这样明知故犯到极致,几乎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的类型。
为什么这个小鬼总是这么渴望权利
为什么她总喜欢把一切控制在手心,到了连自己都会计划进去的地步
她没考虑过自己可能会死吗
还是说,在她眼里连死亡都只是一步夺权的计谋
禅院甚尔抑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天满宫归蝶的世界远超他所了解的,他尝试去融入过,但对着一环套一环的算计,禅院甚尔发现自己实在搞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所以他干脆放弃了,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事情,去剔除女孩身边的一切危险。
但这方面也没能做到。
因为危险也是天满宫归蝶手中的棋子,所以她总是会赌上自己。
是枝千绘愣了愣,似乎明白了禅院甚尔在想什么,弯下眉眼,眼底一片清亮“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甚尔。”
她身边的一切风险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包括最开始的,由御三家联手对她发起的暗杀,也是她用来增长天满宫权威、拿捏咒术世家话柄的一场暗线。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是枝千绘向禅院甚尔承诺,试图安抚漂亮的纸片人“如果你担心的话,以后我都会带上你。”
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下来。
禅院甚尔不自觉松开手,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发现,这个小鬼就像有读心术似的,总能在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承诺。
这个小鬼愿意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数日后。
是枝千绘挑眉,打量着对面的人,忽地笑了起来,问道“这幅模样再来和我谈判会更有气势吗”
人来人往的餐厅里,靠窗的卡座上,樱发女孩对面坐着一个成年女性。
普通的黑色短发,面容成熟典雅,像是大城市里的职业女性,丢进早上七点上班的人潮里就再也找不出来。唯一令人注目的,就是她额头上那道长长的缝合线。
坐在稍远地方的禅院甚尔一愣,瞬间在记忆里找到了同样的东西。
原来从那个时候
“如果不是你一定要用那种方式,我们本来可以更心平气和地讨论事情,天满宫。”
羂索眸色一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
他低声质问“你带他来做什么”
是枝千绘一点也不打算回答,直接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不可以吗”
羂索被问得一窒。
他不想再和话术拉满的女孩扯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干脆直截了当地说起了正事“这些随便你。我们的合作,天满宫,现在你该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了。”
羂索没有在摆脱神官的身体之后彻底和天满宫一刀两断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天满宫可以取代咒灵操术,成为下一个计划的关键节点。
“猎杀天元的理由吗”是枝千绘笑了,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羂索。”
“我想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那女孩似笑非笑地说道。
“咒术的增长与消亡与人类本质脱不开关系,我调查过过去咒术最为繁荣昌盛的时代传说中的平安盛世。”
羂索不动声色地一惊。
目光沉沉地再打量起面前的人类女孩,再多了一份审视。
“地质灾害频发导致民生混沌,摄政世家把持朝政迫使政治动荡,整个时代都在无与伦比的混乱与奢靡中度过,强烈的相差之下,尚且还有神迹的时代酝酿出了庞大的恶,由此的循环往复中,咒力愈来愈昌盛。”
是枝千绘慢悠悠地说道。
她忽地伸出一根手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