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小球在赛场上飞来飞去。
是枝千绘趴在栏杆上, 百无聊赖地枕着手臂,樱色的编发垂落下来,苍青浅色的瞳孔追着那颗网球,左移右瞟。
是枝千绘不会打网球。
她加入网球部纯属凑数。
一般来说, 她负责的范围会是行程安排和场地调查, 比如国中的时候去英国的温布顿参加比赛, 她就负责过提前几天把当地流窜的暴力网球组织全塞进青少年监狱。
但要让她打网球吧开着王权者的力量倒是能非常不讲武德的赢一下。
非常不讲武德。
还是摆烂吧,运动项目不适合她。
是枝千绘偏头,问旁边的忍足侑士“下一场该小景上场了吧他对上的是谁立海大的那位部长吗”
忍足侑士摇摇头,回答道“不是,幸村部长最近还在疗养, 上场的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也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就看小景这次怎么应对了。”
是枝千绘趴在栏杆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珠依旧追着网球转来转去, 时不时还追着高吊球抬起头。
好一会儿,是枝千绘才恍然顿悟“我记起来了,是把风林火山融入网球技巧里的那位”
好一会儿才等到她反应的忍足侑士噗嗤一下笑出声。
“在笑什么”
旁边传来另一道问询声。迹部景吾拿着网球拍迤迤然走过来,挑眉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 顺口问了一句。
“在讨论小景的对手。”是枝千绘稍微支棱起上半身, 打量一下已经在准备上场的幼驯染,再扭头看看赛场,上一场已经结束了, 下一场很快就要开始。
“没什么好讨论的,最后赢的一定会是本大爷。”迹部景吾自信地拨开刘海,随着广播播报上场成员的姓名,观众席上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响亮。
他抬步走向赛场, 手持网球拍站在阳光下的少年随手丢开外套,抬手屈指,清脆的响指声响起,“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
欢呼声顿时更加高涨。
是枝千绘悠悠地伸出手,接住幼驯染丢来的外套。
更慢悠悠地把外套叠起来,小声对旁边的忍足侑士吐槽道“果然每次都能听见这句话呢。”
脚边的白毛黑纹的猫咪嗷呜一声,乖巧没有乱跑。
是枝千绘回到位置上坐下,摸摸跳上来的小老虎,抬眸看向网球赛场上熠熠生辉的少年。
稍微也认真地看一下比赛好了。
冰帝与立海大的比赛,赢是赢了。
但据说合宿训练的效果没有发挥出来,于是正选们被痛批一顿。
部长讲话期间,是枝千绘在后面盯着厚厚一摞加训计划书,翻了一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书写的加训力度,合理怀疑幼驯染是冲着今年全国大赛冠军去的。
不过部长大人松弛有度,训话一段之后就大度的解散了队员们,趁着时间还早,决定带大家去本地的高档餐厅吃个晚饭再回去东京。
是枝千绘抱着新提的猫,下了车。正选们早跑到前面去了,只有她悠悠地走在后面。
刚走近餐厅,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消息让千绘顿了顿。
迹部景吾刚安排完网球部那群精力旺盛的正选们,回头一看,自家青梅还在原地,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少女一瞬间的诧异,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是枝千绘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聚餐我就不跟去了。”她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信件的发件人方赫然留下了非时院的徽章标记“兔子小姐发来消息,要我尽早去一趟七釜户。”
迹部景吾显然是想起什么,不赞同地拧眉“非时院他们叫你去做什么”
“他们说御槌高志要被执行死刑了。没顶住赤之王那边的压力吧,也是,好几年了。”
“御槌先生恐怕是把我和上一任无色之王交接的事情都说出去了,现在大概是为了避免他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隐患,要检查一遍第七王权者的状况。”
是枝千绘说着,瞥开目光,由衷地从胸腔吐出一口气,眼底色泽暗沉,垂下的眼睫仿佛遮掩去了什么陈杂的诡谲。
抬眸再看向幼驯染时却又重新露出笑容。“没什么大问题,我去去就回。”
她说的很轻松。
如同外表一样活泼明媚的语调。
“千绘。”迹部景吾喊道。
深知幼驯染本性、也眼睁睁看见过是枝千绘曾经是什么样一个人的少年说,“出了事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有事本大爷和你一起解决。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千绘顿了顿。
半晌,少女扬起笑容“才不会出事”
只是死了一个研究人员而已。
御槌高志死了,她以普通人之身诱杀上任第七王权者的事才会永远成为历史。
就算非时院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她这样的成功案例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