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尖锐的刺痛感拉扯着他,很久以前的记忆如风暴般迎头盖脸而来,吹得他眼眶发干,喉咙也嘶哑。
曾经这片土地的危险源自城市的无序。
但现在赈早见宁宁是胜利者。
夏目漱石的话赫然在耳边响起。
耳边划过的尖细长鸣刺痛大脑。
他一直都理解少女的野心,信赖且习惯于她的掌控。
所以那些话他都记在心里。
她说她想建一座理想城。
她说她擅长杀人和夺权。
她的血里流着硝烟和杀戮,是这片土地不可否认的守护者。
她
太宰治忽然疼痛到极致,蜷缩般弯下上半身,凌乱的黑发下瞳孔圆睁,少年揪住衣领的手背爆出青筋,急促的呼吸声如水里的泡泡一样模糊双耳,占据了所视所闻所见全部的世界。
旁边的声音正在拉远。
周围的一切都在拉远。
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他的世界,没有白天,也没有白色。
太宰治仓惶地缩在原地,过去的记忆把他划得遍体鳞伤。
他知道答案。
太宰治知道答案。
不是猜出来的,也不是谁告诉他的。
太宰治的声音已经接近颤抖,嘴里似乎呛出了一口腥甜“因为,所有危险消失之后,她就会凌驾在曾经的危险上。”
少年呜咽着,泣音缀不成语句,那一瞬间门,灵魂的悲鸣随着话语一起被释放出来,他说“所以,这是她一定会做的事实。从一开始就是。”
他一直都知道。
因为答案从他口中说出来过。
可是为什么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
足足四年的时间门,他为什么任由赈早见宁宁一步步走向消亡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个人。
为什么他就意识不到呢
“既然知道了那就别停下来”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在这里。”中原中也蓦地开口说道。
他看向面前两个聪明过人的头脑派,压抑着眼中翻滚的情绪,快准狠地抓住了现在的状况,狠下心,用几近呵斥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惶恐“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就继续想办法啊”
中原中也咬着牙,陡然抬高声音“她还在不是吗”
这句呵斥就像一针强心剂,把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从无边的思绪里拖泥带水地拽出来,给窒息的冰面砸开一条缝隙。
他们不约而同的迈开步子,直到奔跑。
但那扇门打开的瞬间门太宰治却骤然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如纸,鸢色的瞳孔缩小到针尖大小,浑身的力气和勇气像吹鼓的气球,噼啪一声,彻彻底底碎了一地。
留有樱色长发的少女首领正从内室走出来。
她还像他们前不久见过的那样,披着讲究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黑色风衣,长发编成长长的两束垂在脑后,温柔的,气色孱弱的,还是那个将嗜杀的野心藏在笑脸面具下的港口afia首领。
她投来目光。
那双眼睛里依旧有他。
“太宰”
那个声音喊在他的名字。
太宰治仓促地后退半步,头脑聪明的少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没有回应。
因为他知道那份绝望是什么了。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绝望占据大脑,无法思考。
“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过来。”
那个声音又说道。
太宰治一愣,整个人凝滞在了那里。
空白一片的大脑没能带起任何思考,本能的遵从习惯,少年迈开步子。
他踉跄了一下,诧异地看着脚下,平坦的地面什么也没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差点摔倒。
她在叫我。
只要到她身边去就好了吧。
这样的思绪短暂零星地划过脑海。
停顿几秒,太宰治又重新扯开下一步。就像是摔倒了也要爬起来继续前进的幼兽,意识已经痛到模糊,带着满身伤痕,被本能推攘着想回到最温暖的避风港身边去。
少年踉跄地往前。
他不敢回头。
好像回头就是万劫不复的黑暗,只有前进才能找回掉了的东西。
“别让他过去”
“中也拦住他”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瞬间门响起。
倏忽间门,这样短暂的距离就被拦住了去路,中原中也堵在正前方,太宰治无力地抬起手要拨开他,下一秒,就有另一只手从旁过来,大力抓住了他。是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没力气挣开。
他只觉得痛得彻骨,却哭不出来,也说不了话。
但他想过去。
至少不要隔得那么远。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