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晚上九点,整个村庄就陷入了万籁俱寂,只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因为身处大山之中,加上穷,村里至今都没有通上电,更别提用上电视机。
至今,村里还靠煤油灯和蜡烛照明,也没别的娱乐,吃过晚饭便都早早上床睡觉。
沈宝兰躺在柴房的麦杆堆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傍晚时挨了婆家的毒打,而是饿的。
被卖到杨家的这么些年,挨打已经是她的生活日常,也让她练出了一身皮糙肉厚。
但饿肚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尤其是下午偷吃了一碗肉后,那种对食物的渴望,就像瘾君子毒瘾发作一样难以忍受。
忽然,上锁的柴房门被拉开一道缝,二女儿做贼似的从门缝里挤进来。
沈宝兰翻身从麦草堆上的坐起,黑暗中的双眼就像饿狼一样绿油油。
“你咋才来,老娘都要饿死了。”
边埋怨,一边迫不及待伸手在二女儿身上摸索,寻找食物。
“妈妈,奶奶把吃的都端到她房间里锁起来了,我偷不到。”
听到没吃的,沈宝兰抬手就给了二女儿屁股上一个巴掌,“你咋恁个没用,连口吃的都弄不到。”
老二来娣也不过才六岁,却不哭不闹也不躲,任由沈宝兰把气发在她身上。
等沈宝兰发完了气,才隐带哭腔的说道:“妈妈,我听到奶奶跟爸爸说,要把大姐和我卖了。”
沈宝兰好半天没说话。
漆黑的柴房中,只听得见母女俩绵长的呼吸声,以及麦杆被磨擦的窸窣声。
“妈妈?”
好一会后,来娣忍不住唤沈宝兰。
沈宝兰开口:“卖就卖呗,卖到条件好的人家,有得吃有得穿,总比在这受罪的好。”
黑暗中响起来娣的啜泣声。
她委屈的呜咽道:“妈妈,我不想被卖,我想跟你在一起。”
“哭也没用,我有啥办法,要哭去你奶面前哭,求她给你找个好点的人家。”
在山里村人的眼里,一方面把女孩视为赔钱货,一方面又将其当成商品买卖。
养到六七岁,能干活了,就会有人出钱买回去当童养媳。
有点良心的人家,会把女孩儿养到十四五岁。
没良心的,养到十二三岁就逼着诞育香火。
两天后。
等沈宝兰被杨家人放出柴房时,老大招娣和老二来娣已经不在家里了。
饿了两天的她捏着半块生红薯啃得津津有味,老三引娣和老四盼娣脏兮兮的围在她身边。
两个女儿,一个不到5岁,一个刚满3岁。
虽然浑身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活像小乞丐,但尖瘦的小脸上却洋溢着见到妈妈的满足。
“你大姐被卖到哪了?”
老三引娣指了指后面的大山,稚气的声音说道:“山那边。”
沈宝兰把啃下来的红薯皮扔给围着她打转的老母鸡,又问起老二来娣。
引娣摇头说不知道。
带来娣走的人她没见过,也不认识,说话口音都跟她们不一样。
“吃吃吃,就知道吃,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还不去割猪草!”
看到杨母回来,沈宝兰立刻拿上背篼和镰刀,一瘸一拐的出门了。
引娣和盼娣也想跟着一块去,却被杨母喝斥住,留在家里帮忙干杂活。
千里之外的奉城,已经快十四岁的裴棠,正痴缠着沈明珠想要一个特别的生日。
“妈,你就答应嘛,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榴莲树长什么样子呢。”
受沈明珠的影响,裴棠从小就爱吃甜食和热带水果,对气味浓郁且香甜软糯的榴莲更是情有独钟。
得知泰国是榴莲的产地国后,她一直就很想去泰国旅游。
但当下,泰国的治安并不好,犯罪率居高不下,她自然不愿意带女儿去那种地方。
“想看榴莲树还不简单,过几天你爸空了,我让他去给你买棵榴莲树苗回来,种在院子里你可以天天看。”
在沈明珠这儿碰了壁,裴棠转头就给自家哥哥打电话倾诉烦恼。
在裴子珩的安排下,裴棠最终如愿以偿,于8月初踏上了前往泰国的旅行。
除了沈明珠和裴子珩外,一同前去的还有马伟龙一家四口,以及马伟龙公司的两名职业拳击手。
多年前,裴子珩受龚荣一帮不良学生的霸凌,跟龚荣立下单挑的赌约。
马伟龙作为裴子珩的拳击教练,成功让裴子珩跟龚荣打成平手。
之后,他在裴子珩的提点下,扩大拳馆规模,办起了自己的拳击俱乐部,还开了一家安保公司。
从他俱乐部退役的拳击手,直接入职安保公司做保镖。
沈明珠不同意女儿去泰国,无非就是担心安全问题,有马伟龙和两名职业拳击手同行,加上裴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