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发出的脆响。
咔嚓咔嚓
是周福祖连塞几块大快朵颐的豪迈咀嚼声。
咔嚓咔嚓
在本就安静的书堂中朝四面八方传开。
十几道目光聚集到两人面上。
“尝尝”龚宝贵破天荒地邀请那几个酒肉朋友来品尝。
放了一个多时辰的表皮酥脆依旧,壳子里鸡肉鲜嫩多汁。
外酥里嫩,口感清爽。
味道算不上多惊艳,但能做到里外各有各的滋味,龚宝贵觉着艾弛确实能称得上声大厨。
“味儿不错,在哪买的”
同伴品尝完一颗,刚想去拿第二颗,小篮子已经被迅速合上。
“想吃,自己去红中膳堂买”
“红中膳堂,咱们书院的膳堂”
这人性子吊儿郎当,被打了手背也不恼,嬉皮笑脸地揉着手背。
“今天刚开的,只要出钱,啥都能吃到。”
“哟那吃不到咱是不是能砸了膳堂解气。”
“”
周福祖知道这人身份,纵使心中不满,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悄悄瞪了眼那人后脑勺,心中腹诽。
纨绔就是纨绔,一言不合就要砸店
“想死的话你可以试试。”龚宝贵不说阻止,甚至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男子乃是当今圣上早逝亲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
十岁就成了安王的谢昭。
在宫中与皇子打架,气得太傅昏倒卧床养病好几个月。
之后去了国子监读书,又因火烧祭酒胡须,转而来到弘马书院。
谢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一个人
“如果不怕被方教授脱了裤子杖责,就去试试。”
谢昭此生最大的克星,就是他该称呼一声表哥的方炎。
方炎揍人下死手,管你王爷还是太子,得罪了他照揍不误。
也因此,谢昭来到弘马书院反而消停许多。
“关我表哥什么事”
提及那个杀神,谢昭脸色当即一变,沉着脸质问。
“艾掌勺是方教授亲自请来的,你若是去砸人摊子,你说会如何”
龚宝贵可是看出来了。
两人亦师亦友,相处方式相当随意,站一起能聊一个时辰不间断。
龚宝贵就不信谢昭敢去送死。
“我表哥好友他还能有朋友”
“不信自己去看,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说胡话。我得去趟膳堂。”
鸡肉好吃,可实在太少。
龚宝贵几口就已见底,明日正值修沐,他得带些零嘴儿回府打发。
“我也去瞧瞧。”
谢昭跟上,其他纨绔也跟上。
一大群纨绔风风火火地往膳堂赶,气势汹汹就似要去打架。
赶到膳堂一看,几人都下意识地往后缩去。
山长和方炎都坐在膳堂之前,边喝茶边下着棋。
一尊大佛还不够,这又来了尊。
此时哪还想什么炸鸡,别被抓住才是真。
“谢昭”
可惜眼神奇好的方炎老远就看见谢昭,冷着脸直接将人叫了过去。
艾弛正巧从里端了盆红彤彤的食材出来。
目光从龚宝贵几人身上掠过后,笑着坐到了吕州身侧。
酸酸甜甜的味道飘来。
“这是何物”
艾弛用擀面杖不断碾压盆里那些不知是何物的果子。
“我听货船长说,这叫番茄。”宴尘回想了遍艾奕辰带回来时说的名字。
都城水路发达,刚在书院安顿下来,艾弛就让艾奕辰经常去码头逛逛。
凡是看到货船就上去问问有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这些天艾奕辰天天往码头跑,还真找到了好东西。
早上刚在心里可惜炸鸡没有番茄酱好配,下午就带了一筐子番茄回来。
不过宴尘眼下用来做番茄酱的并不是买回来那些。
为减少运输途中耗损,那批番茄都没熟,艾弛打算全部用来留种。
“酸酸甜甜,倒是解腻。”方炎随口道。
艾弛眼前一亮“我正好打算用来配那炸鸡,如何”
方炎略一回想,摇了摇头又点头“我平日里不喜吃甜,但想来应是不错的。”
“孩子们应当喜欢。”艾弛笑。
“那我带些回去给我闺女尝尝。”
方炎说,至于还有个儿子的事,已经被选择性遗忘了。
聊完这边,方炎转头瞬间神色就冷了下来。
“你打算来此处找事”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东西南北四个膳堂,哪个不被谢昭挑过刺。
这小子头顶就像是天生长刺,见谁刺谁,连皇上都有胆子顶嘴作怪。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