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病的是她,反过来却是她在安慰自己。
周晋为忍下所有难过过去抱她,他的声音嘶哑,鼻音很重。这些都是哭过之后短暂留下的后遗症。
“嗯,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的。”
他会救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可他的身体却一直在抖,抖的那么厉害。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过的并不枯燥。
因为每天都有各种检查和治疗,占据了江会会全部的时间。
虽然找了护工,但周晋为所有事情都是亲历亲为。
包括洗澡也是。
江会会觉得难为情,洗澡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帮忙呢,哪怕对方是周晋为。
“我还没有到动不了的程度呢。”她小声吐槽,以及抗议,“我能自己洗
的。”
她抱着更换的衣物,堵在浴室门口,不许他进去。
周晋为每次都只是四个字“我不放心。”
他不放心她离开自己的视野超过五分钟,担心她在这五分钟里会出现任何意外。
江会会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
别人对他的评价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词。
冷漠,难以接近,拒人千里。
可江会会眼中的周晋为,幼稚,别扭,一旦认定某件事,或是某个想法,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譬如爱她,譬如照顾她。
她不满的嘟囔“不要总把我当小孩看,我好歹也是当妈妈的人了。”
这里的病房弄的就像酒店的套房,什么都有。
接待室和客厅,以及厨房、浴室。
最后一人退了一步,周晋为不进去,但是门得开着,方便他随时了解里面的动静。
江会会进去后,还不忘探出脑袋警告他“你不许偷看”
周晋为笑着点头。
“嗯,不偷看。”
生病折磨的不单单只是病人,还有病人的家属。
周晋为这些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他到处奔波,忙着联系医生和各种药物研究所。
国内的,国外的。他动用了自己一切能动用到的关系。
连夜的舟车劳顿,他每天平均下来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换了别人,恐怕早就累倒了。可为了不让江会会担心,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最好的状态。
江会会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把床铺好了。
她洗了头发,用干发巾包着。
她现在需要万分小心,不能感冒,所以洗完头发必须马上吹干。
周晋为拿来吹风筒插上,让她坐在自己面前。
吹风筒的噪音很小,所以他们能够正常交流。江会会拉开抽屉,将戒盒从里面取出。
自从来了医院后,她就把婚戒摘了,各种检查,也不适合戴着。
今天也是突发奇想,想将它戴上。
他们的结婚戒指是周晋为专门找设计师设计的,全世界只有这一对。
他说,寓意他对她的爱独一无二。
江会会笑他肉麻,但她的脸红是最好的告白。
当时的她戴着婚戒,将手伸向天空,看着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可是此刻,她将戒指戴上,发现大了不止一圈。
自从生病后,她消瘦了不少,腕骨明显,仿佛要刺破那层脆弱的皮肤。
她又沉默地将戒指摘下,放了回去。
二人都很安静,只有吹风筒运作时发出的声响。
周晋为愣了片刻。他看着落在自己掌心的头发。
他只是轻轻碰了碰,那些头发就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以往柔软的长发,现下却像缺水枯死的麦子一
般,干枯发黄,毫无生机。
大约是停的太久,江会会问他“怎么了”
他急忙将头发塞进自己的西裤口袋“没事。”
江会会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她低下头,掰着手指算起日子“再过几个月就是小礼的抓周礼了,你说是在家里办,还是去酒店我很好奇小礼会抓到什么。书还是笔我感觉他应该会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孩子。”
周晋为的动作比刚才还要小心,但头发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直往下掉。
他将那些头发偷偷拢在掌心,不敢让她看见。
“他会爱学习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江会会说他是乌鸦嘴。
她甚至已经开始畅想长大后的周宴礼是什么样子了。
他应该会和爸爸一样高,但最好性格不要像爸爸。爸爸就是因为性格太臭,所以才没朋友。。
小礼一定是个温柔乖巧的孩子,会有很多很多要好的朋友。
人如其名一般懂礼貌。
也一定会很善良。
他的爸爸妈妈成绩都这么好,他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