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条好友添加申请,江会会的心脏莫名收缩了一下。
甚至在一个月前,她都不敢去想,自己会和周晋为有联系。
他这样的人,与她云泥之别。
她捏着手机,抬眸看了眼自己的房间。
窄仄,那扇窗户正对着对面的厨房,窗户玻璃必须一天擦一次,不然对面做饭时的油烟就会糊在上面。
周晋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甚至连她妈妈,都不过是他家里的佣人之一。
可周宴礼却说,他们未来会是夫妻。
这很荒谬,也很匪夷所思。
江会会的手指悬停在上面,同意与拒绝之间犹豫了很久。
她最终还是确认了好友申请。
页面自动跳转为聊天对话框。
对方已经成为您的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江会会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却没有等到下文。
周晋为似乎并无别的想法,反倒是她,因为一条好友申请就胡思乱想这么多。
江会会揉了揉自己的脸,有些懊恼地趴在桌上,露出来的耳朵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发热泛粉。
而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最后也只剩下江会会和周宴礼两个人。
下方的系统提醒z已退出群聊。
时间就在添加她好友后一分钟。
因为这件事,周宴礼一直记仇到了第二天,他骂骂咧咧“老子再和他说一句话,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江会会想劝劝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递给他一颗自己最爱吃的糖。
周宴礼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块红痕,像是被烫出来的。
他皱眉“手怎么了”
江会会将手往回缩“没事。”
周宴礼眉头皱得更厉害,动作强硬地把她的手拉过来。
他的力气大,稍微用点力,江会会就挣脱不开了。
明显就是被开水烫的。
他对这玩意儿有经验,他从小就皮,什么稀奇古怪的伤都受过。
小时候有一次打翻了保姆阿姨刚泡好的茶,疼到额头冒冷汗,但还是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硬抗。
最后是他爸发现了,急忙将他抱进浴室,开了冷水对着伤口一直冲。
周宴礼都忘记到底冲了多久,只知道后来给他涂烫烧药的时候,那里起了一个很大的水泡。透明的,像是要撑破皮肤。
他爸问他“为什么不叫人,不疼”
他摇头“我是男子汉,我才不叫。我要成为和爸爸一样厉害的人。”
那时候他才四岁,爸爸整天忙于工作,只能将他交给阿姨。
关于爸爸的事情,他也是偶尔在阿姨那里听来。
他年纪小,听不懂那些。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爸爸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外面那些人都敬重,并且畏惧着他。
所以他也想成为和爸爸一样厉害的人。
但那个强大的男人也并非毫无弱点。
周宴礼唯一一次见到爸爸哭,是在他六岁的时候。
某一天的晚上,电闪雷鸣。爸爸从外面开车回来,发疯一般地拼命翻找妈妈的遗物。
他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半点平日里的稳重内敛。
他歇斯底里,近乎癫狂,一边翻一边嘶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六岁的周宴礼看着这一切,不敢出去,他只能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看着他从失魂落魄到精神崩溃。
他瘫软在地上,拿着妈妈的遗照发呆。
像是一座沙塔,没了主心骨的支撑,顷刻间全散了。
也是那天,他从爸爸的手里拿走了那个白色药瓶,他用自己小小的身体,颤抖地抱住他“爸爸,小礼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不清楚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总有预感,那是他离连父亲都彻底失去,最近的一天。
江会会不知道周宴礼在想什么,想的有些失神。
她神色担忧,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周宴礼回了神“没事。这药膏的味道太呛,给熏的。”
他低头继续给她涂烫烧药。这还是从上次周晋为买的那堆破烂里扒拉出来的,好在还有一个能派上用场。
江会会好奇,凑近闻了闻,没味道啊。
隔了一条走廊的秦宇全神贯注观察着这边,似乎在给“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话本子积累素材。
他断定这两人肯定关系不简单。
“好了,这几天别碰水。”周宴礼把药膏拧上,随手扔进书包里,又回到正题,“说吧,到底是怎么弄的。”
江会会言辞闪躲“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周宴礼眼眸微眯,那双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