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的看着爱徒。
他早就想让八郎过来用饭了,三次院试,三次不顺,不是分到了臭号附近,就是吃坏了肚子,再不然就是体力不支,除了运气不外,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体不行。
八郎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也是他唯二的弟子之一,情分自然和书院里的其他学生不同,他亦是对这个弟子寄予了厚望。
八郎天赋极佳,有过耳不忘之能,这也是他当年在庙会上主动收徒的原因之一,沈家家贫,可八郎自尊心极强,宁可每天啃菜窝头喝热水,也不肯到他这里来吃菜喝汤。
虽说沈家已经竭尽所能了,除了干粮,八郎每天还有一个鸡蛋,可一个鸡蛋能顶多大的用处,如果不是身子单薄,上次院试,八郎何至于晕倒在考场里。
何先生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他这个大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偏又运气差了几分。
眼看再有几个月就要院试了,如今让家
里的侄女来书院做租书的生意,恐怕也是为了凑足报名和赶考的银两。
何先生心中是既怜惜又可惜,看向弟子的目光中甚至透露着几分哀求。
沈八郎只好收回原本的打算,师徒如父子,这些年老师一直想帮衬他,也盼着他能早日考中秀才甚至中举,但是碍于剧情,这两样他都未能让老师如愿。
“学生恭敬不如从命,麻烦老师和师母了。”
好好好,你我师徒是应该的,早该如此了。”何先生合掌高兴道。
八郎早该想通的,多聪明的一个人,偏在这件事情上执拗,尤其是这两年,第三次落榜后,心气儿都没了,成绩每况愈下,便是他拿出银子来奖励前三甲,都不能让八郎振作。
好在这段时间八郎总算想通了,上次考试策论文章虽还是大不如前,但好歹帖经墨义和诗赋都恢复了水准。
这是书院的举人苗子,也是他看好的未来进士,族中嫌他书读的不够好,不肯让他去族学当先生,他跑到山县开书院,收寒门甚至庶族当学生,既是为了满足自个儿做先生的愿望,也是为了向族人证明他能教出好学生。
沈夏略微低了低头,她算是开眼了,原以为八叔是糊弄了家里在书院混天度日,可书院的山长待八叔如此亲厚,已经不是一般的师生了,说是如父如兄也不为过。
莫不是她真的误会了八叔,三次落榜并非实力不济,而是运气不好。
不多时,沈夏便见到了八叔口中慈爱的何夫人,入眼便是一身的富贵,满身绫罗,头上戴着镶了宝石的金簪,手上的金镯子目测有两根手指那么宽,可谓是金光闪闪,壕气十足。
出手更是壕气,见面礼是一块金光灿灿的平安锁,直接挂在沈夏脖子上。
这重量估摸着是纯金的。
沈夏忙看向八叔,这礼能收吗
这要是块银锁,她或许还会担心八叔把她卖给何先生家做童养媳,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吗,卖给傻子做童养媳,但这可是块金锁,以现在的物价和法律,能换好几个童养媳了。
“看八郎干什么,俗话说的好,长者赐,不敢辞,收着吧。”何夫人笑眯眯的道,仔细看了看小姑娘脑袋上绑着的布条,莫不是伤着了,等会儿让丫头请郎中过来瞧瞧。
说起来,除了拜师那会儿,她这还是头一次见丈夫大弟子的家人,虽说是个小姑娘,但眼神清澈明亮,透着几分机灵,举止大方,并不拘谨。
见八叔点头,沈夏才腰鞠躬行礼道“谢谢何夫人,谢谢何先生。”
这是行的哪门子的礼,何夫人掩唇笑了笑,不过也不奇怪,沈家是农户,想必是不教礼仪的,书院的先生也不会教沈八郎女子如何行礼。
“客气什么,日后就当这儿是自己家,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和我说。”
她有一女,没比这丫头大几岁,可惜前年被老太太接了回去养在身边教导。
沈夏来之前做好了寄人篱下的准备,她是来赚钱
的,赚钱就要吃苦,这是她上辈子就明白的道理,但先收了何夫人的见面礼不说,又被拉着选房间,亮堂堂的两间房,中间用屏风隔开,雕花的架子床,两处衣柜,一处镜台,甚至还有桌案。
晚饭亦是丰盛,有荤有素,六菜一汤。
沈夏喝着鸭汤,吃着羊肉,看着和气的何先生、壕气的何夫人以及泰然自若的八叔,满心不解,惴惴不安。
“八叔,何先生是不是想招你为婿”晚饭后,沈夏逮着机会悄声问道。
这学生娶闺女也是古装电视剧里常见的情节,不然怎么解释何夫人的大方,何先生的亲厚,这书八叔还租不租了一年的租金怕是都不及一块纯金的长命锁值钱。
“说什么呢”沈八郎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且不说他只是个小小的童生,就算他中了中举,也不够格娶易州何氏之女,再说老师也做不了子女婚嫁的主。
沈夏小声道“不是吗,那何夫人为什么这么大方”
她不光怀疑何先生夫妇想招八叔为婿,还怀疑这个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