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制的推崇,复立过的太子想要被废只会更难。”
他相信八弟也不会愿意看着二哥重登太子之位,甚至在将来登基为帝。
二哥眼睛里不揉沙子,如今只是拿八弟没法子,等有朝一日二哥登上那个位置,八弟纵使掌控着整个正蓝旗又能如何,正蓝旗也不过是八旗中的一只而已,还不是粘板上的鱼肉。
八爷换好衣裳,带着四哥到桌前坐下,先伸手倒了两碗茶,才缓缓开口。
康熙四十一年,我和二哥奉命审讯索额图及其臣僚家奴,无意间审出弘晴和纳敏的死因,二哥的一双儿女是死于痘症,而那痘症不是不小心才传到二哥府上去的,是有心人刻意要害死二哥的嫡长子和嫡长女。
弘晴和纳敏都死在康熙四十年,和我们审问索额图的时间只隔了一年,我也相信二哥的丧子之痛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但从康熙四十一年到二哥的太子之位被废,这期间四哥可有瞧见二哥做过什么,除了主动疏远二哥之外,二哥可曾有过任何报仇之举。”
都没有。
虽然二哥被废之后,二哥是第一个急轰轰跳出来的人,但从前可安静的很。
二哥当初尚且不会为了一双儿女的死向二哥报仇,如今只是名声受损,倘若二哥被复立为太子,以二哥的胆子怕是还要继续忍气吞声。
四爷转了转手里的茶碗,二哥一双儿女为索额图所害之事,他也是第一次知晓。
纳敏他已经不记得样子了,但弘晴的模样他还依稀记得,弘晴只比弘晖大了一岁,未曾出宫前,他和二哥在阿哥所的住处也是紧挨着的,两个孩子时常在一起玩。
温热的茶碗渐渐变凉,四爷终于把它放回桌上。
“二哥常以文人自居,文人是最看重名声的,二哥如果知道真相未必能忍,更何况二哥也不是从前的二哥了。”
就算是被皇阿玛复立,但曾经跌落过一次神坛的人,已经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威不可侵了。
“既如此,我就帮四哥查一查,尽量查到证据。”八爷承诺道。
他没说真相可能不是四哥猜想的那样,因为四哥猜对了。
他手上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事情是二哥做的,但他知道动手的人是谁,那些人明面上是二哥的,实际上却是二哥往里掺的沙子。
二哥那里的人实在太杂了,往里掺沙子的何止是二哥呢,单是他知道的,就有大哥的人,有四哥的人,也有皇阿玛的人。
送走四哥之后,八爷的心情还处在微妙之中。
如今这才什么时候,康熙四十六年都还没过去呢,皇阿玛也还没有真正的复立太子,四哥居然这时候就下场了。
少了他这么个兴风作浪冲锋陷阵的,二哥和四哥这辈子都积极了许多。
要找证据不难,人他都知道,顺藤摸瓜就是了,他只需要证明这几个人是太子的人。
八爷将此事吩咐下去,他其实也很好奇,二
哥这回还能不能忍下去。
二爷府。
又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正院是一天换几次的茶具,前院书房则是时不时换一套桌椅板凳,今儿更是换了新书架,几名宫人进屋把倒在地上的书本收起来放到新架子上。
立冬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二爷躺在床榻上却是连床被子都不肯盖,屋里没有炭盆,甚至连门窗都是打开的。
皇阿玛回京了,每二日就要有一次朝会,有什么棘手之事,皇阿玛还会在乾清宫传召人。
他不想见人,不想出门,唯一能用的法子就是让自己病倒,还要实实在在的病,不能太医一把脉就露馅儿。
还得是能传人的病,否则单纯的上个火,嘴上长上一圈的泡,那也没什么用处,只有得了能传人的病,他才能借口怕把病气过给别人而留在府里,也能以此为理由谢绝所有人的探望,包括侧福晋的。
府外的人他不想见,府里的人他也不想见。
二爷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还在幻想着,若是明日能有一桩更大的丑闻曝出来就好了,兄弟们之中别只他一人丢脸,好歹给他一个伴,能抱团取暖的伴。
老八他是不指望了,上一个当着老八的面意有所指的人当场就被报复掀了底牌,有昔日太子的前车之鉴在,老八是不需要抱团取暖的,没人敢在老八面前唧唧歪歪。
能和他抱团取暖的人最好是老四,老四能曝出些丑闻来就好了。
翌日一早,二爷府就传了太医,不出众人所料,二爷夜里着凉生了病。
“倒还真是亲母子。”康熙颇为无奈的感慨道。
荣妃那儿今早也是因为着凉生病请了太医,还以此为理由,继续锁上钟粹宫的宫门。
这是都躲了,没脸见人,连找的理由都一样。
妃和老二越是如此,这事儿就越不容易过去,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自己表现得不在意也行,像老八当初那样找个人立威也行,都好过现在这样。
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