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附生族裔暂且不提,只剩阴山与镜山鸾鸟,两地本就因争抢领土素有摩擦,子民也不合。
阴山王希望可以与这位龙君提前打点好关系,未来可以借势打压鸾鸟。
宴席上,侧席上只有阴山王和王妃两位主人,阴山王见他目光投射在大殿挂着的画上。那上头画着两只鸭子,明显是幼童所绘,笔触很是拙劣。
阴山王便解释道“那是小儿四岁时所作画作,让龙君见笑了。”
阴山素来不提倡奢靡铺张,宫中人也不多。他成年后没多久,便与王妃成婚了,之后一辈子也未再有过其他后妃,两人感情很是甜蜜,膝下也只有一个独子。比起王宫,其实更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他补充“小儿如今外出历练了,恰好不在宫中。”
沈长离从画上抽回视线“世子如今多大了”
阴山王如实答了。
他问“那世子是否已去过了赤蟒府”
阴山王膝下确实只有一个独子,阴山九郁。
他记得,阴山腾蛇与湟水赤蟒家应是世代联姻。
阴山王踌躇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小儿性情顽劣,和赤蟒家那姑娘并不投缘。”
说他不喜欢,也不想和她成婚,公开抗婚,从宫中跑了出去,一跑就是几十年,没有再回来过,只是偶尔报个平安。
“不愿”他挑眉,像是有几分意外。
阴山王一想起独子就头疼不已,只是想着他以后继承了他的王位,要管着整个阴山,事情够多的。不如现在趁着年龄小,放他出去快活快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毕竟,按我们阴山王府的传统,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阴山王道,“我希望小儿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
他眸中看不出情绪“阴山王很宠爱儿子。”
可以由着性情来。他自小,似从未享受过这般自由,起居坐卧皆有要求。这种画作若是出自幼年的他笔下,只会被太傅撕毁,随后被鞭笞,莫说悬挂于殿中。
阴山王却心中一凛。
他语气平静,这话却说的意味不明。
他身上压着一点多年身居高位的傲慢,掌控欲很强,性格和多年前天阙并不完全一样,天阙性情更随意不羁些,他更多疑而冷酷。
龙君此前从未见过九郁,也未曾和阴山有过什么瓜葛。
阴山王实不知道该如何再接话,只能略过避谈,另起话头。龙君看起来,着实不是喜欢闲聊,关心人家府上这种私事的性子。
好在,之后沈长离也再未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顿宫宴吃的食之无味。
直到席间,阴山王妃无意问了一句“听说龙君也已婚取,夫人这次未曾同行”
他停了一瞬,含笑道“她身体不适,留在了天枢宫中修养。”
这句话不知哪里取悦了他。
他竟给王妃亲手斟了一盏酒。
克制、有礼,和其他女人保持了距离,但是明面上的礼节也都做到了无可挑剔。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进退有度的成熟温雅男人,谦谦贵公子模样。
他是骗惯了女人的。因此,即便对他做出的那些偏激疯狂的事情有所耳闻,依旧抵挡不住阴山王妃对他印象甚佳。虽说之前一直听说龙君妻子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如今一看,两人感情倒是好,他很爱他妻子。
步辇离开阴山王宫之后。
青年安静坐于软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他看向远方浓雾,交代随行的宣阳“去寻一处能落脚的地方。”
“在云山附近。”
他有的是时间,也有徐徐图之的耐心。
左右已经等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次。
沈长离并不喜欢待在妖界,这么多年,除去必要的事务之外,他几乎从未来过妖界,更别说是停留。
只是宣阳性子沉稳,从不质疑,便应声是。
他与原本预备去寻个和天枢宫差不多规格的住所。
不料他又说“不要太大,五进足够了,带个前院。”
他苍白眉眼被笼罩在阴影中,显出几分沉甸甸、难以揣摩的阴郁来。此刻,宣阳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情,说不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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