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一言不发。
如今,但凡沈长离在楚挽璃身边时,它都绝对不会再开口。
“哥哥,你能再陪陪我吗“楚挽璃盯着男人修长的背影,小声问,“帮我推一推秋千”
楚挽璃不知他今日为何会停留这么久,鼓起勇气询问了一下。
他果然毫无兴趣。
楚挽璃正失落着,树下骤然刮过一阵拂面而来的风。春喜日,桃花花瓣纷飞,落英缤纷,那秋千便荡了起来,越飞越高,楚挽璃兴奋得双颊都红了。
待到那风与桃花雨平息时,树下,男人修长的身形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两人合奏了许久,张霜如看着身侧少女,似是极为满意。
妖蛟眼里,那三只瞳孔又缓缓浮现出来了。
白茸神情逐渐恍惚。
她进入幻境了。
张霜如神情一沉,瞬间有些不满。
没有继续和他合奏,而是进入了这个幻境。说明,这女子压根不喜欢他,而是心里令有其人。沉进去的速度那么快,说明她很爱那男人。
蛟族重视配偶,对配偶极为忠诚,皆为一夫一妻,张霜如有些失望,甚至都觉得她身上溢出的灵魂香味都不再有那样浓郁。
一道彩虹划过。
白茸再睁开眼,一切都变了。
男人修长冰凉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他手很大,能轻轻松松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
白茸她颤了一颤,他大手已经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将她抱上了轿子。
正月初六,宜搬迁,宜嫁娶。
喜乐震天,入目都是喜庆的红。
红妆十里,声势浩大,是一场上京城少有的盛大婚礼。
她一身喜服,坐在轿中。
轿夫放下了轿子。
随即,有人将她从轿中抱下,男人手臂坚实有力,气息清冽。
他再度将她抱于怀中,抬步跨入了喜堂。
一拜天地,一拜高堂,夫妻对拜。
她顶着盖头,有些茫然地坐在喜床上,视野里是鲜艳的红,她手指摸了摸身下被子,喜被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她认得,是出自她自己手的女工,针脚绵密细腻。她在家思念他,唇角含着笑,提前了一年,便开始亲手缝制起了自己的喜服和喜被。
床头,一对夔龙玉佩终于被并在一起,一阴一阳,交相辉映。
红烛轻轻滴落了一滴眼泪。
有人进来了,停在她身边,似在看她,就这样看了很久。随即,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白茸以前从未见沈桓玉穿过红色,竟极为惊艳,他平素性情高傲又让人难以接近,神情寡淡冰冷惯了。如今这一日,竟都隐隐带着笑意。
白茸迷茫仰脸看向他。
今夜,他少见地喝了不少酒,衣角尚还带着一点清凛冽酒气,清俊的面容带着
一丝浅淡的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凝神看着她,看了很久。
看清她的表情后,他唇角笑意终于也缓缓消失了。男人捧了她的脸,到自己面前,低声说,“嫁给我,让你不高兴了么”
白茸能看出来,他不开心了。
从小到大,沈桓玉性子一贯寡言清冷,情绪不外泄,极少有这种时候,只在他们偶尔有小矛盾,她闹脾气不理会他时,会露出这般表情。
在外那样强大冷淡无懈可击的一个男人,独在她面前会露出这种神情。她对这样的他,从来都毫无抵抗力。
白茸呆呆地想。
她不明白,为什么非是自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呈现出如此不同的模样,他是精心骗了她这么多年吗她身上有什么沈桓玉能图的东西她一没什么尊贵身份,一没有身怀灵宝,三也并无超凡的能力。
白茸心如刀绞。
闭上眼,一下是沈桓玉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里的模样,一下是想起昨日,他居高临下,漠然冰冷地让她去与别的男人约会。
她闭上眼,避开了他的眼神,心一阵阵抽痛,只是一言未发。
张霜如还在观察白茸,他的幻术,能让人见到心中最爱之人,进入最希望与爱人共度的场景。
因此,大部分时候,沉溺在这场幻境中的人,都是满心喜悦,唇角含笑的,他取走这些人的元神,也都是在这种时候。
可是,白茸脸上毫无笑意,甚至流露出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的悲伤。
张霜如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一些,去细细观察她。
原本紧闭双眼的白茸,竟在这时,骤然睁开了眼。
一道凛冽的无形剑气,朝着他生着三只瞳孔的左眼,骤然直冲而去,正中其中。
张霜如毫无防备,发出了一声凄厉可怖的惨叫声,随即,便伸手捂住了自己流着血的眼。
白茸喘着气,心念一动,袖里绯已经闪回她的手中。
张霜如捂着流血不止的左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