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同志(1 / 3)

草原牧医[六零] 轻侯 5477 字 12个月前

大概因为参加北漂同学会时喝了些酒,林雪君晚上回去有点发烧,于是吃了药倒头就睡,结果一睁眼,就到了六十年代的北方边疆呼色赫公社第7生产队。

穿越的原身也叫林雪君,16岁。

其他知青们天刚亮就出去劳动,她则躺在炕上继续跟重感冒做斗争。

林雪君已经躺了三天了,给她看病的卫生员小姑娘王英原本是大队里的挤奶员,入冬后在公社受了两周赤脚医生培训就上岗做了卫生员。

搞不好真刀真枪给人打针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王英每次给林雪君扎针,都要将她的手背拍得红肿了,前倾了身体,贴近那几根暴起的血管深呼吸好几次,才猛一下沉针入血管

林雪君每次对着王英给自己扎针时英勇就义般的表情,都恨不得亲自上阵替对方。可惜她病得手软,只能乖乖挨扎。

这里物资极度匮乏,生病了也没有营养餐和水果给她补身体,甚至连新鲜的蔬菜都无。

她这几天生病难受、挨针扎、吃糠咽土豆、上厕所只能爬起来去隔壁小屋里坐泔水桶真是有苦说不出。

大瓦房外,暴风的呼嚎和雪压柴堆的咔吱声是最好的催眠曲。林雪君今天感觉好了很多,昏睡得很香,睡醒后也觉得精气神回来了,但被窝外太冷,她还是不愿意下炕。

为了保暖,又捞过边上放着的军大衣盖在厚被子上,她感觉自己身上像压了一座大山。

由于连天的暴风雪,即便是白日,天色也同样昏沉沉。

她睡了醒醒了睡,早已丧失时间观念。

直到一阵规律的咯吱咯吱声由远及近,林雪君才知道大概已傍晚五六点,知青们踏雪下工归来了。

年轻人们在门外又是跺脚,又是拍雪,噼噼啪啪地处理了半天,才伸手拧门。

老旧的厚木板门被拉开,大风用力一鼓,将门咣当一声摔在墙上。为首的知青忙冲进屋,又回头催促走在最后的人快关门。

最年长的男知青穆俊卿一进屋就奔去点桌上的蓖麻油灯,顾不得眼镜上蒙了一层雪霜,又折去炕边俯就了灶洞往里填柴。柴灰扑向他头发和面上也不管,双手在膝上一支,转身拎起水壶,出门在柴堆上挑拣了最干净的浮雪到壶中,再快步折返将水壶放在灶上烧了。

干完这一切,穆俊卿终于舒出一口气。他脱掉军大衣挂在门口衣架上,又拉了衣架堵门,挡住门缝钻进来的风。

“林雪君怎么样了”穆俊卿搓搓手,转头看向被小知青衣秀玉扶坐在炕边的林雪君。

由于知青们刚来就赶上大风雪,呼色赫公社只来得及交代第七生产队给知青们整理出一间大瓦房。暴风雪结束前,他们只能先用板凳放在炕中间,再搭条布盖遮挡视线,分开男女两边凑合几天。

“好多了。”林雪君肌肉还有点酸,在衣秀玉的照顾下起床。

套上厚棉袄,披上军大衣,踩上圆咕隆咚的羊毛毡靴。

衣秀玉扶林雪君去隔壁仓房改造的茅厕,关上门后转头将嘴撅得老高

“本来是揣着建设祖国边疆的伟大志向来这里的,结果每天白天去喂牛扫牛圈铲牛屎,晚上还要回来伺候人,跟个旧社会的大丫鬟似的。”

本地东北汉人的方言怎么说的来着

大冤种

这次来的8个知青,除了林雪君外,大家都已经一块儿干好几天活了,互相之间也算有些了解,唯独不清楚每天躺在家里的病号林妹妹是什么样人。

对林雪君唯一的了解,就只有她还没到公社就开始给家里人写信,天天嚷着要回北京。

那信写得可勤快了,墨水用了不少,邮票也费了好几张。就是现在,放林雪君东西的抽屉里都还有一封写了一半,因为发烧生病没能写完的求救信呢。

衣秀玉帮林雪君整理东西时,可看到了信上写的救命二字,特别特别大,几乎占了半张信纸呢。

大家都觉得林雪君呆不久,说不定病一好,身体扛得住舟车劳顿了,就会走的。

走了也好,省得病恹恹的娇气,建设不了祖国,还拖他们知青的后腿。

他们现在想快速融入大队,得在牧民们面前好好表现,可不想让人看见林雪君后,觉得他们知青都像林雪君那样退缩畏难。

大家便想附和衣秀玉两句,却听到最年长的穆俊卿率先道

“衣同志,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对同志呢”

“”衣秀玉嘴巴一扁,虽然不情愿,还是答道“像春天一样温暖。”

穆俊卿点点头,加油的意思传递到了,便不再纠缠此事,拢了下自己有些乱的满头自然卷,又去搬其他凳子了。

其他人见穆俊卿表了态,即便对林雪君同志的作风有点意见,也不方便继续说什么了,只好朝衣秀玉或耸耸肩,或安抚笑笑。

衣秀玉叹口气,待林雪君上完厕所,还是凑上去挽住了对方手臂往餐桌扶。

“我要洗个手。”林雪君转向洗手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