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招呼,彬彬有礼,却并不热络。
“我刚跟越聊过,很有见地的年轻人,我建议他明年一定要考虑申请我们宾大。”劳伦斯先生转向池逸,“大两岁的话,是今年秋季入学这届吧对哪个学业方向感兴趣,有向我们学校提交申请吗”
池永安听前半段时颇为开怀,听到后半段又不以为然,“他那个成绩,有自知之明,哪敢去奢望常春藤,能去澳洲随便读个学校,混到毕业就不错了。”
劳伦斯先生道,“澳洲也有许多优秀的学府,在一些领域是顶尖的,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又你来我往聊了几句,很快又有别人加入进来,话题也拓展到了高端家庭如何教育孩子的经验交流。
池逸心不在焉地听着,池永安会提到他的时候,无非是用他来衬托池越的成绩优秀,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
凡事皆有代价,这就是他被领养的代价。他接受,他配合。
谈话终于告一段落,池永安去了别处,池逸拿了杯咖啡,随便找了个角落的高桌,后背倚在桌沿上,目光散漫掠过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
灯火辉煌,照在一张张汲汲营营的脸上,真诚与虚假的笑容,谁又能分得清呢。
他们自己分得清吗
脑海里忽然掠过另一张笑脸,白嫩嫩的心形小脸,清泉般的大眼睛,在宠爱里长大的女孩,笑起来甜得像一朵棉花糖。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甜,就算是对陌生人,她的笑容也一样的真诚。
不知道她那边进展如何了为了撮合父母和好,小丫头是真的很努力了。
一个金发女孩端着杯子走了过来,笑着自我介绍,然后期待地等他接话。池逸只作不懂英文,好在女孩也不会说中文,努力比划着试图交流了几句,未果,只好带着礼貌的笑容失望离去了。
身边重回清净,池逸散漫的思绪飘回之前的话题。
那个被宠坏的小丫头都有这么努力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他为之努力的东西吗
他想不到,应该,没有吧。
生命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毫无意义的来,汲汲营营一生,然后,毫无意义的去
“哥。”
熙攘的社交场上,清净果然是奢望。池逸的目光落在刚走过来的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虚假的笑,“弟弟。”
虽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可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稀薄的血缘关系,池越生得虽远不如池逸精致,眉眼嘴唇都不相同,但光看隐约的大体轮廓,还是能感觉
到几分池家人的相似之处。
差了两岁的年纪,池越的个子比池逸矮了半个头,站得太近说话会需要稍微仰起脸,因此他在一臂开外便停了步,冲池逸笑道,“怎么一个人躲在这犄角旮旯里爸妈刚才还在找你呢。”
池逸懒懒应了句,“是吗。”
池越刚与几个名校的招生官相谈甚欢,这会儿似乎很有谈兴,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来得这么晚噢,”他忽然面露恍然,“是去找隔壁那丫头了”
他从手里的盘子上拈了一颗迷你马卡龙,咬了一口,朝池逸凑近了一点,“哥你是真聪明,如果我是你,我也得兢兢业业的舔好时唯唯可别说你只把她当妹妹,哥哥妹妹的处久了,感情多不一般等她长大就娶了她,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往后时家和司家的家产都是她的,只要娶了她,她的不就都是你的了”
说着他竖起了拇指,像是由衷感佩,“高啊可惜那丫头偏心,不爱搭理我,我又离得远,不然我也试试。”
池逸微抬着下巴,薄薄的眼皮半垂,眸光居高临下打量了下池越,“原来伊顿公学就教这个,如何图谋独女家产”他轻嗤一声语气散漫,“也不过如此嘛。”
池越脸色青了青,旋即又释然何必跟一个注定什么都得不到的oser计较
再卖力地舔时唯唯,时氏夫妇也不可能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时司两家的小公主,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就算他腆着脸去入赘,人家也不会要这么一个出身低劣不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赘婿啊。
只是这样一个oser,却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长子的位置,他还得叫一声“哥”池越每每想到都不甘,他也配么
“哥真会说笑。”池越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我这不是热心为你筹谋么不领情就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池逸懒懒“哦”了一声,正要换个更清净的位置,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时唯唯打来的视频通话。
“宇宙第一可爱美少女”池越眼尖地看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到底是少年人,不免泛起了好奇,“谁啊你交女朋友了”
池逸“”
这还是上回时唯唯发现他给她的备注是个猪头,把他的手机抢过去自己改的。都忘记改回来了。
池逸只丢给他一句,“你猜”便自顾自地迈开长腿,穿过宾客出了大厅,在走廊上找了处清净的角落,接了起来。
屏幕上映出一张白嫩娇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