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又矮又瘦的身上,可怜巴巴的。
大队书记看到这样的女儿,心里是又气又痛,又无奈,对江荷花说“原本以为你今年就能出来的,哪晓得会发洪水,所有人都去抗洪救灾了,哪还有时间管你的事。”他安慰江荷花“也就一年了,这两年你都熬了出来,你别急,我和你妈妈准备到你哥哥的大学附近买套房,你出来后就不回村了,外面人不认识我们,你到时候找个学校,把年龄改小一些,继续念书是一样的。”
就是不能考公考编了。
江荷花能怎么办只能哭,只能继续后悔,她真的肠子都悔青了,尤其是看到她爸白了一大半的头发,还有她妈妈发间的白发。
其实大队书记愁的,不光是江荷花还有一年刑期的事,还有他辞去大队书记工作后,他完全没有其他技能,出去后,完全不知道该做点别的什么。
他都四十多岁了,十几年都在村子里,从一个小记分员,干到大队书记,一辈子都在临河大队,没出去过。
安稳的日子待久了,也被人捧习惯了,这小半年,他和荷花妈妈出去找工作,完全不适应。
荷花妈妈自从嫁给他后,就没工作过,一天到晚都是叶子牌,已经完全丧失了工作的能力,只能依靠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儿子还有一年才大学毕业,家里家外完全靠他。
他想找个文职工作,可现在工作哪里好找尤其是他都四十多岁了,别看大队书记的官不大,那也是一个大队的一把手,走到哪都受人尊敬,现在离了临河大队重新找工作,走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
这样的落差,荷花爸爸根本受不住。
原本他存了些钱,是想在买套房子的,可半年下来,他找不到工作,坐吃山空,他哪里还敢贷款买房,让自己背那么多债务没看大个子那些年,年轻时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硬生生都被那些债务压垮了吗
两个人没办法,就只能在儿子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也学着别人,支了个小摊,卖早点。
这件事他自己是完全不会的,只能依靠荷花妈妈来做,可荷花妈妈这么些年,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在荷花爸爸完全帮不了忙,她自己干了两天,就累的干不动了,荷花爸爸就只能自己硬学。
这对顺遂了一辈子的荷花爸爸而言,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为了这个女儿,一辈子的尊严和老脸都踩到泥地里去了,社会地位的落差,这让他在重新适应这个社会的同时,心里也不由对女儿生出了些怨怼。
如果不是这个女儿太蠢,好好的去造自己族妹的谣,他现在还是风光无限的大队书记,哪里像现在这样,处处陪笑脸,看人脸色,连家都不敢回。
其实艰难的何止是他,所有受灾的灾民们都很艰难。
江大伯一家,往年都靠接泥瓦匠的活来维持生计,今年因为一直下雨,没接到什么活,即使接到了活,也一直因为雨水的缘故,不得不停工,本来就没赚到什么钱,又因为洪水,家里的水田全都被淹了,相当于今年上半年,既没有泥瓦匠的收入,也没有田地里的收成。
好在他家去年的粮食没卖,还承包了江爸家的田地,家里还不至于断顿,没粮食吃。
他家都算好的,有泥瓦匠这个手艺,一年到头赚些钱,那些不愿意离开家乡,出去打工,一年到头都考地里的那点收成,完全是地里刨食的人来说,洪水那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很多人家,去年多出来的粮食卖了,只留些口粮,如今这些口粮也只能撑到今年秋收,现在这种情况,别说秋收,这雨就跟天漏了一样,还在下,八九月份水能不能退下去都不晓得。
想到江柠给老家捐赠了物资,虽不知道有多少,哪怕捐赠个千块钱,换成粮食,也够村里人吃不少时间了。
考虑到他们可能还要上电视,接受采访,出发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梳理的干净整洁,一个个的穿上了自己没有补丁的好衣服,比如江红军三兄弟,他们三人因是泥瓦匠,常年和砖头、水泥打交道,职业使然,再好的衣服到他们身上,也成了灰扑扑的旧衣服,所以他们三人,一年到头都是洗的发白缝补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临河大队的新大队书记也穿戴一新,他老丈人看到他们这模样,立刻就是将他们一顿训斥,让他们换上最破最差的衣服来,骂他们“你们是去接收捐款,接收赈灾粮食的,穿的这么好,还怎么拿赈灾粮脑子是不是虎”
一顿骂,让几个年轻人都赶紧跑回去换上自己的破烂装了,新任大队书记今年才三十岁,找半天也没找到啥破烂衣服,只好把老丈人的旧衣服穿了。
他今年刚一上任,就遭遇了这样一场大洪水,后面如果没有他老丈人给他指点,他家在许家村也有些势力,还真要手忙脚乱,可即使如此,他也是焦头烂额。
他们这些人出发的时候,一个个都用水把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旧的不要紧,脸要好看。
可到了吴城的时候,被河风吹的,一个个都原形毕露,全都是纯天然原始农村汉子。
因为绕了很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