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娶一个教师,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老师在他们这地方的婚嫁市场非常吃香。
何小琴虽然不希望妹妹和自己一样,却也脱离不出时代的桎梏,依然是把女人嫁人当做最终归宿,她心底隐隐有种不一样的声音,却不知道是什么,被关在了一个四面不透风的房子里,挣脱不去。
说的后生面红耳赤,失望不已,痛苦地看着何小芳。
如果何小芳考上师范大学,当了国家教师,他就配不上何小芳了。
他希望何小芳高中毕业就能嫁给他,不要去考什么大学,当什么国家教师。
难道当国家教师比嫁给他还重要吗他那么喜欢她,一心一意想娶她。
可何小芳只觉得害怕,一个劲的往二姐后面缩,可她身形又太过丰满,根本不是她纤瘦的二姐所能遮挡的住的。
她鼓起勇气,狠狠瞪回去“我说了我不嫁人你不要再来了”
最后年轻后生还是失望不已的回去了。
何父何母望着桌上后生拎来的年节礼,不懂这么好的后生,为什么两个女儿都不愿意。
何小琴过了年初五就出去打工了,何小芳在家里熬呀熬,终于熬到开学的日子,在何大姐的帮助下,姐妹俩挑着一旦粮食,背着背包,就回到学校。
她回到吴城第一件事,不是去学校报到,而是跑去江柠的店里,见江柠果然在店里,她大喊一声“柠柠”
声音很大,很响亮。
正在店里码字的江柠转过头,看到何小芳,眉眼不由地弯了下来“你回来啦”
“嗯”她用力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第一时间来见江柠,或许是她身上永远淡定的气场吧,对所有事物都那样笃定,眼神永远坚定,永远知道自己要走的方向,并坚定向前,不曾迷茫,不曾彷徨。
何小芳看到江柠,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她很想抱住江柠,告诉她她的害怕,她好想她。
她只是眼眶微湿地笑了起来“我来看看你回校了没有,进来一看,你果然在这”
何大姐也才二十四岁而已,却早早结婚,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与何小芳站在一起,年龄像相差了十岁不止。
她看看江柠,又看看何小芳,此时的何小芳像是身上挣脱了某种枷锁般,脸上有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像朝阳升起。
她不懂这些是什么,只是忍不住从心底生出羡慕的情绪。
“小芳,这是你同学吗”她浅笑着问何小芳。
何小芳这才想起来给自家大姐介绍说“大姐,这是我好朋友江柠”
说完,她有些忐忑的看向江柠,怕江柠不认可这样的说法,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江柠却并没有反驳她的说法,而是对何大花点头微笑“你好。”
何大花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好。”她拉拉何小芳“小芳,你不是要把粮食送学校吗”
“哦。”何小芳又看向江柠,在她微笑的注视下,脸上也不由的露出大大的笑容来“那我先回学校啦”
何小芳力气大,挑着一百斤的粮食在校园里健步如飞,何大花吃力的跟在她身后,望着妹妹的背影,在学校的何小芳与在家中的妹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家中的何小芳勤劳、能干,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却总是有种瑟缩恐惧之态,尤其是何父何母劝她嫁人之时,听在何小芳耳朵里,宛若“小芳,那里有个大火坑,你跳啊,你怎么不跳啊多好的火坑,快跳啊”说着,他们还硬推着她跳。
吓的何小芳犹如惊弓之鸟,每回那个男人来,她都恨不能把房间门关起来,谁都不让进来。
“小芳。”何大花突然出声喊她。
“嗯”在前面健步如飞的何小芳回头,看向大姐。
她神色坦然,眉宇间有股劲,走在这个校园里,她眼底没有在家时的害怕,像天地间野蛮生长的杂草,渺小,却努力向上伸展着自己的叶脉,吸取阳光。
何小芳将粮食都换成粮票后,送何大花离开学校,回了寝室,她注意到,江柠的床铺已经铺好了。
不知为何,心里一安。
她回到寝室,看着江柠熟悉的蚊帐,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让她感到安全,她下去打了热水,带上自己的咸菜瓶,因过年,她这回带的咸菜里还有不少腊鸡块。
她一个人拎着江柠、徐秀丽、她自己的三瓶水,呼呼呼地上楼,兑了热水后拿麻布将寝室里灰尘抹了抹,又将她自己和徐秀丽的床铺都擦了一遍,等看到其他人的床铺时,她干脆全都抹了一遍,这才换了水,清洗了抹布,将拖把淋湿拧干,拿拖把将地面拖的锃光瓦亮,尤其是江柠的床铺那一块,是拖了又拖,直到全部拖干净了,这才满意地哼着歌,将自己的床铺好,美美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不到一分钟,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在农村,女孩子白天是不能睡觉的,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说你懒,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