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比小臂还长的银鱼,吊在徐静和手边。
“大人你回来了。”
祝檀湘探出个脑袋,三言两语解释了下,徐静和也点点头,一身正气表达之前的歉意。
虞妗妗全程没怎么听进去,注意力全被她手边的鱼吸引。
许是她目光太过实在明显,徐静和指了指银鱼示意“这是赔礼,堪山特产,一般人钓不到这种鱼。”
作为传承了成百上千的第一道门,堪山自占山头,目前老百姓能看到、并前来祭拜的都只是外观;
另有堪山真正入门的道士们居住静修的内观,从不开放,也设有阵法迷踪。
内观山中有泉眼和溪流,道观的道士吃水,大多都在溪里挑,然后用水壶烧。
溪里有种银鱼,伴堪山而生,寿命很长能长很大,比一般的鱼也聪明太多,不往下流游也从不咬钩。
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去逮它。
祝檀湘不会知道,自己一句虞妗妗喜食鱼让堪山魁首跑到泉眼,撩起裤腿和袖子捉了一晚上银鱼,手都泡皱了。
他凑到猫主子耳畔,毫不避讳地咬耳朵“这个鱼很好吗”
虞妗妗点点头“甚好。”
无外人踏足的堪山,连泉眼的鱼都常年听道文、熏道香,十几二十年下来,多少比旁的鱼多了些灵性,河腥味儿几乎闻不到。
和从地府带上来的油火鱼一样,外头买不到。
“那您和她处好关系,不就能让她经常去偷钓了。”
虞妗妗看了眼笑眯眯的狗头军师,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场面有些安静,她轻咳一声,带着挑剔的目光扫视徐静和,越看越顺眼。
道士里面,也勉强有个还不错的
“好吧,道歉我接受了。”
她舔舔唇瓣,已经在想怎么吃这条鱼了,发现那坤道还傻站着。
接收到虞猫猫大人的目光示意,祝檀湘适时出场“哎呀好像要到饭点了,我去做点吃的,徐女士一般是在家自己做饭还是买着吃要留下来再坐坐吗”
如果是正常人,稍微懂点社交礼仪,听到主人家这么说,语气里毫无热情几乎写满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几个大字,早就识趣站起来离开。
不过徐静和也不正常。
在道观过了二十多年,她道学天赋一绝,生活常识和待人处事上丝毫不比虞妗妗好多少。
她只听到留下来再坐坐,以为祝檀湘在热情挽留,想了想不好拂了新结交的友人的盛情邀请没错她自认为已和虞、祝二人关系尚可,于是点点头重新坐下
“也可。”
虞妗妗
你脑壳有包留她坐坐
被猫主子瞪了一眼,祝檀湘语塞,哭笑不得。
他怎么知道,说坐坐还真有人当真啊
徐静和心道虞、祝二人挺热情,果真是自己之前想岔了。
晚上饭就在一种略显诡异的氛围中吃完了。
与道士同席而坐的虞妗妗丧着个猫猫脸,祝檀湘夹一筷子心里骂自己一句让你多嘴,全程只有徐静和感受不到一点为难和尴尬,天真的正道魁首以为主客皆欢。
这一幕看得墙角排排坐的猫猫们一边嘲笑,一边说小话。
也就在这时,徐静和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句“我看到你买了白茅香和詹唐香,另一个袋子里应当是香烛和素酒你要祭神。”
仅看到虞妗妗买了什么东西,对祭祀和做法再熟悉不过的坤道,便一语中地猜出用途。
虞妗妗目光从饭碗挪开,没什么兴致地嗯了一声“祭城隍。”
“这个时节”
“有个倒霉的人被小鬼欺负,那鬼现在躲到地府去了,我要带她走阴告阎王殿,就得请城隍给她路引。”
三两句话讲清了郝佳佳身上发生的事。
听着的徐静和顿住,轻轻摇头“你这样不行,城隍未必予你。”
虞妗妗挑眉“怎么说”
“首先城隍虽是正位神,且是隶属于地府的地方神,神谕和神印都在地府中挂靠,但连接阴阳、能让活人生魂在阴曹畅通无阻的路引,地方城隍开不了,也不敢开,怕出差错。你就算把南城的城隍请出来也没用。”徐静和说
“唯有八腊之一的水庸神,也就城隍主神可以设引。”
“水庸”虞妗妗拖着脸颊,陷入深思。
有些麻烦。
所谓一城一城隍,就能看出城隍虽是神职,但多达上千位,甚至有的城市区域多地方大,还会出现一城内多位城隍的现象。
地方城隍的实际能力并不强,虞妗妗不用担心魂魄异常暴露,祂们看不出。
可水庸神不同,作为掌管农业兴调的主神之一,水庸神虽是地府神,但地位高能力深同样性子也骄傲。
虞妗妗毫不怀疑,自己一个借用了别人尸身的妖,不仅不躲着避着,还真大摇大摆把水庸这位地府神召出来,会惹来神的震怒。
说不